“我是來道彆的,居士彆嫌我煩,”李政端坐頓時,伸手遞了一截柳枝,道:“願你此去安然。”
雨後氛圍清爽,鐘意起了興趣,同玉夏玉秋一道往驛館門外走動,身上道袍顯眼,乾脆換了家常衣裙,也略微安閒些。
她不提,鐘意都有些健忘這事了,誰能想到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幼年時也曾有過這類災害呢。
“居士諒解,”為首之人乃是昔年越國公的舊部,姓陳名度,聞言謝道:“火線不遠便有驛館,便去那處安息,待到明日再趕路吧。”
“因是剛出西京的原因。此地毗鄰長安,接待各地來往官吏,恰是門麵,那裡會差?更彆說居士是如許的身份。”
鐘意便如許沉默著,一起出了長安,再過雍州。
鐘意心道本身還不知何時回京,這個“有期”,便更不知何年何月了,麵上卻不閃現,一樣說了一句後會有期。
天子傳了幾位宰輔入宮議事,道:“暴雨連綴,朕也恐堤壩不穩,正該令人前去勘察加固纔是。”
何玄道:“隻怕天公不作美,暴雨不歇,人力不能及。”
這場雨來的陣容浩大,渭水暴漲數十尺高,京兆府憂心忡忡,而鄰近黃河的華州、同州,更是膽戰心驚,唯恐黃河是以決堤,生出一場大難來。
鐘意順勢問了句:“通緝誰?”
她是母切身邊得力之人,鐘意是曉得的,卻不知她曾走過那麼多處所,一時很有興趣,信口問些各地民風,倒很風趣。
他如許對峙,幾位宰輔也出言附和,天子不好再反對,點頭應允此事,待世人散去,才沉了麵色:“事關嚴峻,你如何敢主動請纓?倘若黃河決堤,又該如何?”
窗外驟雨未歇,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幸虧他們不急著趕路,鐘意叮囑陳度,叫人給扈從們煮些薑湯避寒,往閣房沐浴換衣過後,便靠在窗邊入迷。
李政唇角微挑,意態舒緩,真有些五陵幼年的風騷超脫。
昨晚越國公府行宴,為鐘意送行,沈複也去了,鐘意客氣而疏離的道了聲謝,便留在母切身邊半步不離,避開了跟他說話的機遇。
她俄然想起來, 道:“我出嫁時,你外祖母給了很多莊園地契, 先前我為你購置嫁奩,都轉到你名下了,運營莊園的都是崔家的白叟, 趙媼曉得, 此次同你一道去, 可往那些處所去歇腳,總比驛站安閒。”
天子沉默,輕歎口氣,俄然道:“我傳聞,懷安居士籌算往綏州去,你不會是想藉機去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