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隻是落淚，卻不說話。
“這八年間你做過甚麼事，好的壞的，朕都一清二楚，隻是不想計算罷了，”天子悄悄拍她光亮如玉的臉頰，語氣暖和而冷酷：“你要曉得，朕打過天下，鬥過東宮，疆場上幾次死裡求生，跟隱太子內鬥時，更是你死我活，凡是輸了一次，坐在龍椅上的，就不是朕了。”
天子安靜道：“請甚麼罪？”
定襄縣主目睹局勢奧妙，變色道：“陛下，宮中仆婢皆為陛下統統，太子尚且不成感染，更遑論人臣？如此莽撞，正該問沈複之罪纔是。”
……
鐘意視而不見。
“可我不想說，”鐘意道：“我為甚麼要說給你聽？”
李政那裡肯走，扶住她肩，叫她正視本身，鐘意伸手推他，不肯再說。
這話落地，殿中臣工與夫人們皆變了神態，安國公與李氏更是驚得起家，麵麵相覷，不知如何纔好。
燕德妃見他動了真怒，心中打鼓，到天子身前跪下，顫聲道：“陛下，本日之事，同臣妾無關，真的……”
李政衷心道：“多謝父皇。”
天子語氣略微溫和了些：“既然如此，你為甚麼要奉告朕？”
玉秋神情思疑，但是身份相差，卻冇再說甚麼，向他一禮，道：“居士醉了，奴婢扶她歸去。”
玉夏附和誌：“謹慎些冇壞處。”
玉秋側目去看鐘意，卻見她醉意漸起，因為方纔哭過的乾係，眼睛微腫，委實不像是能同人說話的模樣，必然心，站在她身前，抬了聲音：“玉夏，你來！居士醉了，我一人扶不住！”
燕氏嬌嫵小意，慣會推斷聖心，不想一朝跌落雲頓，這真是誰都冇能預感到的事情。
天子連續說了那麼多，已經有些倦了，往席位上坐下，喝了口茶，俄然側目去看皇後，道：“你是後宮之主，燕氏如此行事，有失策之責，自去謄寫宮規百遍，算是懲戒。”
天子不看韋貴妃，隻看向定襄縣主：“朕傳聞，昔日清思殿宮宴，你曾同沈侍郎生過吵嘴，非常失了情麵，是不是？”
“因為在兒子內心，先當您是父親，然後纔是天子，”李政叩首道：“父皇以至心對我，兒子更不該欺瞞於您。”
她眼裡含淚，笑道：“李政, 你甚麼都不曉得。”
李政不知如何解釋纔好：“說了幾句話，不知如何，俄然就哭了……”
天子如此行事，明顯是全了兩邊情麵，不肯大動兵戈，再有人說甚麼，便是不識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