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轉目去看她,目光鋒銳:“朕已經留了遺旨,他日朕死,便叫皇後殉葬。”
“父皇,你們說甚麼呢?”他問道。
天子竟是如許評價沈複的。
“太子不可。”天子為之點頭,隱有殺伐之意,道:“君弱母強,他必定會依仗皇後,皇後居於內宮,便要聯絡外戚,何氏一族野心勃勃,長此以往,一定不會鳩占鵲巢,屆時,李氏一族如何自處?”
鐘意心中俄然閃現出一個動機來,摸索道:“陛下覺得……長史宗政弘如何?”
“朕將萬裡江山拜托給青雀,至於青雀,便要拜托給居士了。”
本來李政的生母,閨名喚做“阿苑”。
“居士,你有傲骨,一腔正氣,另有慈悲心,君主也會有犯胡塗,但又聽不進朝臣勸諫的時候,朕感覺,你會是青雀的賢渾家,”天子少見的透露讚美,笑道:“你不是何氏,遠冇有她那麼重的得失心。”
天子也不在乎,持續道:“昔年太上皇在位,朕與隱太子相爭――並非朕自矜,論及才氣勇武,朕遠勝之,太上皇不肯易儲,朕又不肯坐以待斃,便有了玄武門之變,隱太子一脈蒙受洗濯,隻要縣主得以存活,朕實在不肯,一樣的事情在二十年後再次產生。”
“阿睿他……賦性實在不壞,要說當年涇陽候世子之死,是他成心誣告給青雀的話,朕是不信賴的,”天子歎道:“涇陽候世子一死,他應當是嚇呆了,下認識的去找皇後,順著她的情意,將此事丟給青雀,過後即便想改口,也冇體例了。”
鐘意問道:“是甚麼讓陛下竄改了主張?”
鐘意聽他誇獎,倒有些無措,道:“陛下謬讚了。”
鐘意聽出他話中深意,明顯這對父子早有默契,比及李政繼位,便會動手清理何家。
鐘意在天子的話裡發覺到了另一層帶著殘暴與血腥的深意,她頓了頓,方纔道:“可秦王他……”
鐘意心中溫熱,聽天子如許講,卻不知說甚麼纔好。
“如何提及她來了?”
“唔,”天子道:“青雀畢竟年青,朕如何能不為他掌眼?”
有內侍入內,重新奉了茶,李政端起喝了一口,笑道:“那我呢?父皇也說說我。”
鐘意心有震驚,寂靜不語。
他思忖過後,道:“她這些年照看青雀,極其經心,親生母親也不過如此了,等青雀繼位,無妨奉為韓國夫人,在孃家後輩中擇選優者,收為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