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閤眼，複又展開，她定了心神，道：“走！”
驟雨下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淩晨，方纔垂垂停歇，鐘意叮嚀人出去刺探陸實下落，過了一日，方纔有了動靜，曉得他便在銀州部屬的撫寧縣外結廬而居，一行人攜了雨具，打馬前去。
蘇定方聞言，神情微動：“那女郎感覺，本身屬於哪一種？”
蘇定方卻得空解釋，目光幾轉，道：“陸實，能夠出事了。”
“那倒不必，”陸實豁達道：“我老了，很快就要入土，得了也冇甚麼用。”
蘇定方點頭髮笑：“女郎有些言過實在了。”
“這是您應得的，請不要這麼說。”
思來想去, 還是臨時坦白行跡, 往銀州去尋陸實, 趁便拿到那本《農桑輯要》為上。
鐘意一時之間，冇法瞭解這些，蘇定方卻顧不得，急聲道：“居士！我稍後會同你解釋的。但現在，我們要從速往北地折衝府去，那兒有五萬駐軍，可保銀州不失！”
……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出了城門，鐘意遂停了口，打馬往銀州去。
鐘意聽他如此講，便知可行，向玉秋點頭，後者便取了路引與一應身份文籍與陸實看，道：“老丈不必憂心。我家居士便是越國公之女，官居侍中，位同宰輔，更是今上親封的懷安居士。”
“能號令軍士截殺我們，那品德階想必不低，”蘇定方道：“他要農書，上交朝廷，又有甚麼好處？”
鐘意畢竟不是朝臣，很難想到根由，一時不解。
那些獵戶見他們一行人，也有些訝異，倒是未曾搭話，很有些敬而遠之的意義。
陳度原就是疆場悍將，不該驚駭這些纔是，現在麵色卻也有些丟臉。
“啊，原是來見父親，”那中年男人恍然，道：“請隨我來。”
蘇定方與她一起同業，天然是傳聞過的，隻是他善於軍事，對於農桑卻不甚體味，也不會過分在乎。
州府人多眼雜，蘇定方眼下又是戴罪之身，蒙受通緝，倘若被人認出，鼓吹出去，不管是對於鐘意, 還是對於李崇義，都不是功德。
陸實上了年紀，致仕時的官位也不高，一時之間，當真不太好找，蘇定方見天氣漸黑，便建議先找家堆棧落腳，待到明日再去探聽。
蘇定方道：“功在千秋麼？”
陸實為隸幾十年，天然識得官府文籍，肯定無誤後，便欲起家相拜，鐘意倉猝攔住，道：“老先生是父老，這是做甚麼。”
迎出門的是其中年男人，麵有迷惑，見鐘意穿著不凡，身後侍從威武，倒很客氣：“尊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