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至今未停,誰也不曉得將來會如何,李政若去了,倘若黃河決堤,哪怕與人無尤,也會被言官抨擊無能,這對他而言,毫不是一件功德。
李政唇角微挑,意態舒緩,真有些五陵幼年的風騷超脫。
雨後氛圍清爽,鐘意起了興趣,同玉夏玉秋一道往驛館門外走動,身上道袍顯眼,乾脆換了家常衣裙,也略微安閒些。
還冇出正月,天卻下起雨來了,勢頭還不小。
……
馬車內有傘,幾人撐著進了驛館,扈從們有人去安設車馬,陳度則去同驛館官吏聯絡,安排房間飯菜。
玉夏笑問道:“趙嬤嬤,我聽夫人的意義,你曾去過綏州嗎?”
何玄道:“隻怕天公不作美,暴雨不歇,人力不能及。”
“你們是頭一回,我何嘗不是?”長安繁華都麗,卻也像是一座大而精美的樊籠,少了安閒,鐘意笑道:“能出去逛逛,透透氣也好。”
馬車出了長安城門,玉夏尤且有些恍忽感:“居士,我從冇想過本身能出長安,還能去綏州那麼遠的處所。”
第二日下午,雨勢垂垂轉小,自瓢潑大雨,轉為淅淅瀝瀝,及至晚間,便完整停了。
鐘意笑著應了聲好,又令人去清算行囊,籌辦明早解纜,話剛說完,便聽馬蹄達達,聲如雷鳴,初入耳時相隔甚遠,再諦聽,卻似到了近前。
昨晚越國公府行宴,為鐘意送行,沈複也去了,鐘意客氣而疏離的道了聲謝,便留在母切身邊半步不離,避開了跟他說話的機遇。
正如她所言,這驛館當中諸事妥當,並不比長安減色。
朝晨自宮中趕到城門口,竟然就是為了說一句話,再送一枝柳。
天子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神情愈發不好。
馬車出了城門,走出一段間隔,俄然停了,外邊扈從道:“居士,秦王殿下來了。”
這些撥動聽心的事情,他做的可真純熟。
氣候回暖,江河冰融,黃河也許頓時就會迎來春汛,這對於時下情狀而言,委實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