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口氣，道：“罷了罷了，早些歇下吧。”
崔氏含淚點頭。
李政在側，皺眉道：“這幾日，是不是有些回暖了？”
他如許對峙，幾位宰輔也出言附和，天子不好再反對，點頭應允此事，待世人散去，才沉了麵色：“事關嚴峻，你如何敢主動請纓？倘若黃河決堤，又該如何？”
“公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鐘意聽得出神，道：“還是要四周走動，才氣增加見地。”
……
玉夏去鋪了床，道：“天氣不早了，居士，還不安息嗎？”
天子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神情愈發不好。
鐘意笑著一一應了。
她態度較著，沈複那樣聰明的人，不會看不出來的，他也做不出李政那樣死皮賴臉的事兒，向她道了一起安然，方纔告彆。
天子有些對勁，點頭道：“總算冇昏了頭。”
鐘意微微一笑，退到驛館門前，讓開了門路，側目去看，卻見那行人已經到了近前，為首者緩帶輕裘，腰佩長劍，豪氣襲人。
恰是李政。
鐘意把玩動手中那根吐了新芽的柳條，有些意動，又有些諷刺。
天降大雨，天然冇法趕路，幸虧驛館中前提不差，日子倒也過得順心。
雨後氛圍清爽，鐘意起了興趣，同玉夏玉秋一道往驛館門外走動，身上道袍顯眼，乾脆換了家常衣裙，也略微安閒些。
陳度帶人出去探看返來，見她在門外，便道：“居士，明日便可趕路。”
趙媼經曆豐富，笑著解釋道：“自西京長安，至東都洛陽，沿路上的驛館都不壞，各地吃食都有，廳堂也大氣，聖駕經常往東都去，那沿路之間，光行宮便四五座呢。”
“早些返來, ”綏州間隔長安何止千裡, 這一去, 怕要一年半載，崔氏有些不捨，俄然紅了眼眶，道：“不然，就見不到這孩子出世了。”
李政唇角微挑，意態舒緩，真有些五陵幼年的風騷超脫。
“也是，”玉夏道：“往年的春季，少有這等大雨。”
“居士，”他道：“後會有期。”
越國公府的牌麵不小，更彆說鐘意身居侍中，有宰輔銜，驛丞不敢輕視，親身引著往上院去安息，又叮嚀人備了熱水與吃食來。
“我是來道彆的，居士彆嫌我煩，”李政端坐頓時，伸手遞了一截柳枝，道：“願你此去安然。”
氣候回暖，江河冰融，黃河也許頓時就會迎來春汛，這對於時下情狀而言，委實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