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掩的門忽被叩響,許氏略揚聲,“大人?”

薑世森止步,安靜答:“薑家愧對裴家。當初玉姝名節被毀,我不能勉強裴家包涵收留她,為表歉意,現隻能把玉姍許配給文灃。試一試,好歹挽回些名聲。”

“好主張!”

江岸草木蔥蘢,陡峭起伏的緩坡上,姹紫嫣紅的野花競相綻放,爭奇鬥豔,賞心好看,美不堪收。

許氏身形豐腴,珠圍翠繞,苦衷重重,行動倉促。

晌中午分

薑世森踱了幾步落座,埋頭清算信箋,“剛上任,非常勞累。”

許氏蹙眉,迷惑問:“薑蓯是哪位?妾身孤陋寡聞,從未傳聞。”

“可貴來一趟,多弄些花瓣,讓小桃姐姐做成糕點,她廚藝好。”

“呯”一聲,薑世森用力一摜茶盞,峻厲詰責:“事到現在,還不是全怪你?哼,你乾下的‘功德’,令我無顏麵對嶽父嶽母,更令朝中同僚背後裡恥笑我!”

許氏曾捱過耳光,一見丈夫發怒,便下認識瑟縮後退,“譏、恥笑甚麼?”

許氏頓時急了,忍無可忍,憋屈道:“世上誰家是如許嫁女兒的?低聲下氣,再三再四地求著、上趕著——”

“往左,往左一些。”周延抬頭,正盯著人掛紅燈籠。

父親與繼母爭論不休,薑玉姝全不知情。

“冇錯!”坐得久了,薑世森起家活動筋骨,負手踱步,唏噓道:“平凡人等百年後,僅剩一尊靈牌、一副骸骨,除子孫以外,再無旁人提起。但有了‘薑蓯’之說,就大大分歧了,哪怕傳播千年,世人仍會記得此良藥與薑氏相乾!”他立在窗前,慈愛慨歎:

薑世森靠著椅子,麵無神采,辯駁道:“凡事有因纔有果。文灃憤怒的原因,你比誰都清楚。當時那孩子正在氣頭上,憤然搶了庚帖歸還,但嶽父嶽母毫不會任由他混鬨的。耐煩等待答覆吧。”

許氏按捺著焦心,靠近歎了口氣,“文灃那孩子,實在是率性剛強,誰勸都不聽,費經心機謀去了西蒼。唉,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樣?”

薑世森黑著臉,肝火中燒,咬牙答:“攀附靖陽侯府,賣女求榮;侯府不利,偷雞不成蝕把米;兩個女兒爭丈夫,教誨無方——我為官一貫兢兢業業,卻因你無私妄為,名譽掃地,淪為笑柄!”

“慢些,謹慎腳下,這一片空中並不平坦。”郭弘磊自但是然地攙護著人。

許氏排闥進入,親手提著食盒,賢惠道:“歇會兒,該用午餐了。天熱,我特地叫人做了幾樣清粥小菜,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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