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請用茶。”

郭弘磊點點頭,“昨兒我已經把家裡人三三五五分好了,明早出發後,我們按事前的安排相互攙扶,儘量都活著到達西蒼。”

習武之人腳步輕,他雙手捧著茶盤,指節泛白,幾乎捏碎紅漆木料。

“好了,不必多說,父親明白。已經帶來了。”薑世森啞聲擺擺手,刹時心傷難忍,從懷裡取出籌辦的銀票遞給誠惶誠恐的女兒,小聲叮囑:“這些,你本身收好,帶去西蒼傍身。明早我再當眾給你一些銀子和銅板,到時你要親手交給婆婆,收與不收隨她。”

薑世森勃然變色,拉長了臉,極度不悅,慍怒反問:“莫非你想鬨得孃家不安寧、讓孃家上高低下也名譽掃地?那樣你才心對勁足?”

“一則抱屈受屈,二則孤負了表哥,三則父親竟然不信賴女兒是明淨的!四則, 因為申明狼籍, 頻頻遭人鄙夷嘲笑。天呐, 我活活著上,究竟另有甚麼意義?連父親都思疑女兒,我不如死了算了!嗚嗚嗚……”

王氏劈臉蓋臉地斥罵:“哼,馮瀚,想不到你如此權勢涼薄,虧我在侯爺麵前替你說了無數好話,不然憑馮家,休想娶慧蘭。”她火冒三丈,奪過丫環提著的禮盒,狠狠一擲,糕點頓時滾了一地。

對於和老婆定過親的裴文灃,郭弘磊細心探聽過,得知對方是嶽父原配的孃家侄子,江南人士,傳聞乃高雅墨客,曾上都城肄業數載,前年回家溫書應赴鄉試了。

薑玉姝私語問:“阿誰就是姐夫啊?”

薑世森焦頭爛額, 煩惱詰責:“我甚麼時候思疑過你了?”

郭弘磊卻道:“確切像耗子,最擅捧高踩低。”

“女人嫁給我,受大委曲了。”郭弘磊道。

“彆哭了,叫外人看著不像話。”長女自幼靈巧孝敬,薑世森不是不心疼。

如無不測,他本應當娶二女人玉姍,不料陰差陽錯,終究娶了薑玉姝。

郭弘磊歎了口氣,“這話千萬彆在母親麵前說,以免她白叟家誤覺得你見怪大哥。”

“奇特,他如何長得像一隻耗子?”薑玉姝忍俊不由,嘟囔說:“眼睛滴溜溜地轉,一看就奸刁。”

王氏感激道:“多虧了親家如此大力互助!不像一些小人,隻會隔岸觀火。”

“我――”

“又胡說!天底下的父母,哪有不給女兒找婆家的事理?假定你畢生不嫁,就給我剃了頭髮做尼姑去,免得丟人現眼!”

薑玉姝不假思考,脫口答:“莫非我就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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