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半個月的細糧饅頭, 初時大家厭膩, 趕路卻愈發艱苦, 饑腸轆轆時,饅頭已是甘旨,素麵自是珍羞了。
“等等!”薑玉姝抬眸,蹙眉說:“我是請二公子幫手,不準光駕彆人。”
“貪墨庸州軍餉的靖陽侯之子,是你甚麼人?”潘奎驀地沉下臉。
高熱未退,薑玉姝頭暈目炫,時而眼冒金星,時而麵前發黑,一陣陣地犯噁心。她極力啞忍,手指顫抖,硬把筷子塞給對方,趴桌誠心說:“我太難受了,真吃不了這麼多。請、請你幫手吃一半。”
“坐穩。”郭弘磊悄悄一按老婆腦袋,私語叮囑:“你轉過來,避開風,把穩又著涼。”
郭弘磊欲言又止。
其他人散去,小伉儷對視。
郭弘磊深吸口氣,再次點頭。
薑玉姝梗著脖子吞嚥,唏噓道:“三弟天抱病弱,四弟倒是敏捷從胖墩墩變得黑瘦,我看著的確驚駭,才勻給他們一些。”
“真的?”
隻要與裴文灃無關便可……郭弘磊吃了口麵,欣然道:“如此聽來,女人大可著書傳世了。”
想當初,你們走不動,我經心極力地弄了板車來;現在我病了,你們卻――薑玉姝低著頭,正絕望間,猛地被丈夫握著胳膊拎上板車,唬了一跳。
“誰躲著了?我光亮正大的!快吃麪,我等著呢。”薑玉姝略一思考,慎重奉告:“自出發以來,我一向詳細記錄北上沿途的見聞,風土情麵、山川植物植物等等,供閒暇時解悶,或是供大哥時憶苦思甜。”
“二嫂身材不適,快上去坐著,我咳、咳咳我走路。”郭弘哲主動讓座。昨日一場滂湃大雨,凍得貳心疾複發。
郭弘磊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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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有份兒,老夫人和煜兒等人必定也有。但我猜,你恐怕一口冇嘗。”薑玉姝心知肚明,正色道:“坐下,我親眼看著你吃。”
“哼!”潘奎頃刻火冒三丈,厲聲詰責:“前幾年,邊軍糧餉屢遭狗官貪墨以飽私囊,害得將士們寒冬臘月溫飽交煎、餓著肚子上陣殺敵,士氣大傷!乃至害得庸州失守,十餘萬人慘被搏鬥,屍橫各處血流成河。這些,你們知不曉得?”
“不過才十七歲,卻已是一家之主,真是夠難為你的。”
薑玉姝會心,立即說:“我吃好了,你歇著去吧,明兒夙起趕路。”
薑玉姝揮了揮手,“明天見。”
“行吧。吃就吃,你惱甚麼?”郭弘磊歎了口氣,無法落座。
張峰瞥了一眼郭弘磊,念及拯救之恩,頓時有些躊躇,含混答:“我們來自都城。實在,這群人並未犯法,隻是受了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