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橋粗陋,大水一衝便毀。”
“行!”潘奎會心腸打斷道:“我們也是去驛所,一起吧。”他想了想,叮嚀道:“重傷者過來,跟我的人擠一擠。”
“捆上,死的活的都帶歸去,好交差。”潘奎一聲令下,兵卒敏捷把逃兵屍身搬上馬背。
“算了罷!”潘奎瞋目而視,衝動斥罵:“呸,你們這些貪婪無恥的紈絝,自幼安居都城,怎會曉得邊衛將士的艱苦?隻不幸那慘死的十餘萬人,白白喪命。”
張峰一揮手,無法地叮嚀:“今晚趕不到驛所了,改去決明寺!”
“這決明寺偏僻,又冇名譽,香火自是不旺。但總比驛所強,徹夜終究不消睡地上了,真好!”翠梅興高采烈,輕巧係衣帶。
郭弘哲縮在邊沿,被顛簸得搖搖擺晃,大聲提示:“嫂子?嫂子,您還是坐起來吧,戴上鬥笠擋擋雨。”
“哼!”潘奎頃刻火冒三丈,厲聲詰責:“前幾年,邊軍糧餉屢遭狗官貪墨以飽私囊,害得將士們寒冬臘月溫飽交煎、餓著肚子上陣殺敵,士氣大傷!乃至害得庸州失守,十餘萬人慘被搏鬥,屍橫各處血流成河。這些,你們知不曉得?”
王巧珍靠著板車,挖苦一笑,冷冷道:“哼,有本領上都城告禦狀去,求得陛下處斬了我們。可惜呀,一群粗鄙莽夫,怕是連皇宮都找不到,哈哈哈。”
麵對刁悍邊軍, 薑玉姝憶起庸州貪墨案,內心“格登”一下,咬牙屏息。
“多謝!你們幾個傷勢重,快去騎馬。”張峰鬆口氣,繁忙安排了一番,催促道:“走吧,跟著潘大人,不必擔憂野獸攻擊。”
薑玉姝衣衫濕透,神采泛青,踮腳瞭望:火線坡下,有一條近兩丈寬的河,渾濁而湍急,卷著枯枝敗葉打著旋兒,轟然向東流。
因著逃匪有傷在身,跑不快,冇過量久便被活捉。
粗陋禪房內
潘奎扭頭望瞭望,慢悠悠恐嚇道:“哭甚麼?再哭,狼把你叼走。狼最喜好叼小孩兒了。”
“哦?受了連累的?”潘奎本來漫不經心, 一聽倒獵奇了, 又問:“小子,你家誰犯法了?想必犯了大罪, 不然也不至於――”他頓了頓,迷惑問:“哎, 你們這百八十口人, 該不會是一大師子吧?”
郭弘磊冇法躲避,“那位便是罪民兄長。”
郭弘磊再三叮囑:“挨緊些,相互照顧著,千萬彆落單!”
張峰誠心道:“天氣不早,我們八成得趕一段夜路,假定血腥味兒引來野獸,可就糟糕了。不知您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