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張弘靖擺足了宰相的氣度,問道:“你們剛纔在這裡說甚麼?”
仆人的聲音俄然傳來,鋒利當中異化著驚駭:“先生,你快看!”
“王侍郎,你這是甚麼破兒歌啊,也值得在大師麵前唸叨,稀裡胡塗的,毫偶然義,難登風雅之堂。”一個看起來年紀稍長的官員道。
王涯眉毛一橫,正要回話,卻聽另一男人問道:“韓內製,你連鬼都不怕,那裡怕甚麼讖語?王侍郎,你這兒歌,又是甚麼意義?”
男人道:“自安史二賊反叛,我大唐國力日漸陵夷,各地軍閥擁兵自主,藩鎮盤據,不平朝廷法度,天下分崩離析,混亂不堪。先生我不歡暢,不是為本身,而是為天下。”
淩晨,四更時分。
“可……”仆人還想再說甚麼,男人倒是一抖韁繩,一拍馬屁股,絕塵而去。
就在此時,驀地間有一道聲音,破空而來。
幾個大臣互看一眼,目光一齊轉到了王涯臉上,王涯被世人看得發慌,昂首正對上張弘靖鋒利的雙眼,心中一虛,趕緊道:“冇……冇甚麼。”
男人問道:“有何分歧?”
仆人想了一會兒,道:“小人還是不懂。”
不知覺間,馬已經行過了街角,來到了十字路口的正中心。
一名中年男人,身著紫袍,臉上鬍子打理得非常邃密,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而自威,麵色嚴厲,不苟談笑。
男人卻微微點頭,帶著笑道:“怪我昨夜喝酒,乃至本日起得晚了,是以焦急了些,如果漸漸穿那麼些衣服,恐誤了早朝,非要教禦史錄名奪奉不成。”
大唐元和十年,六月初三。
“這天真冷啊,明顯是六月了。”男人說道。
就在這時,一股險惡的血腥之氣滿盈開來,這股鋒利的臭味越來越濃,像是濃霧一樣朝男人壓來,男人微微昂首,遠處的大明宮深藏在暗中當中,模糊約約地暴露一些表麵。
“不……我……”王涯被張弘靖一說,一時有些語無倫次,倉猝道,“張相公,我……我不就是隨口一說嘛,這兒歌又不是我發明的。”
王涯趕緊躬身道:“張相公經驗得是,下官知錯了。”
山羊鬍男人一麪點頭,一麵漸漸唸叨:“打麥,麥打,三三三,舞了也!”
本來,這位麵龐嚴峻的男人恰是當朝宰相,刑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張弘靖。張弘靖乃是玄宗時宰相張嘉貞之孫,也不知是不是跟祖父張嘉貞學的,常日裡就不苟談笑,一副宰相架子,朝中大臣背後裡評價他跟張嘉貞一樣剛愎自用,卻又不如張嘉貞普通判定斷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