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那為何還竄聯李瑕?”
“是我講錯了,不該如此小瞧二哥。”
“也好。”史天澤想了想,道:“眼下該是不急著脫手措置。與其打草驚蛇,不如在每次他們私運時安排細作進入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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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好處想,可見張二郎已獲得他們信賴。”
城內城外都是一片繁忙。
張弘基緩緩在河邊的石頭上坐下來,道:“我也不瞞你,你若想查,遲早能查到。此次我們不是從兩淮私運,而是陝西。”
“與陝西私運,他們代價確切好,一匹鬆江緙絲能比兩淮來的便宜近半。”
“代價好。”
“是啊。”
“不出所料,張二郎現已練出一批細作,派往關中。”
第二封倒是一分草稿,是張弘基代張柔手書的複書,公然字字句句體貼的都是漢人在大元的職位。
“我明白,我們身處中原要地,你必須果斷地儘忠於大汗,才氣讓張家存續下去。”
張弘範已看完第一封劉秉忠邀張柔北上的函件,很快翻開第二封。
這位張七叔公說到這裡,傾過身,抬高了聲音,又道:“九郎,傳聞現在天下各處軍民分擔了。但我們張家可不一樣,陛下既能許你管軍,不如讓二郎管民,如此勉強還能接管……陛下不是信賴你嗎?”
張弘範道:“攻陷宋國,國土一統,便也不消私運了。”
“不然如何?便因大姐兒嫁了李瑕,我們百口便投降不成?這世道,還讓人顧得了一點親緣嗎?不過是以保百口屬為重。”
“才方纔將細作送相稱中,不急,看看他們能不能探得緊急諜報便知。”
“有甚難的?與那阿裡海牙打好交道不就好了。”
兄弟二人走在一畝泉河邊,張弘範轉頭看去,隻見張弘基神采慘白,身形肥胖,背有些彎,看起來非常怠倦。
城內是在籌辦著改國號的大朝會,城外還是在停止新城的勘察與打算。
“嗯。”
張弘範笑道:“七叔公還曉得阿裡海牙?”
“嗯,另有馬匹、牛羊、煤炭、皮革、藥材……”
“緙絲這東西,百餘年前,以河北定州所製最好,所謂‘北有定州,南有鬆江’,可宋金之戰後這百年,民不聊生,哪另有如許的好工藝。現在隻能靠從鬆江私運來了。”
“說了,代價合適。”
“這是資敵的重罪。”
“不信?”
張弘基道:“為了保百口屬,你能夠死、我能夠死,其他的,我早已未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