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秀夫沉默,內心不由在想如果真能規勸官家遷都長安,這一起山川迢迢,可否讓官家看到民生痛苦?

“誰非赤子。我輩入蜀為官,虐使斯人至此,如何忍心。”

陸秀夫的聲音很輕,像是在默揹著甚麼。

奚季虎問道:“君實又暈船了?”

八月初三,富平縣郊野。

奚季虎道:“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於我而言,忠王不堪為君。他亦不值得你這般忠心耿耿,為他辛苦奔勞。”

吳澤領著臨安來的官員們到豐利渠邊見李瑕。

“不錯,金國與蒙古留下的胡人,剃髮左衽的漢人,以及俘虜,行商,關中的風景與江南大不不異矣。”吳澤道:“姑父再看那邊,那些牧民都是沙陀人。”

聽得這話,陸秀夫既絕望又忸捏,神采一黯,彷彿心灰意冷。

若纖繩中有一根俄然折斷,怕是統統縴夫都會失手,拉不住船,船順江一衝,很能夠觸礁翻沉。

江中巨浪拍著礁石,濤聲如雷,端的是“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陸秀夫聽著他們說話,感到這類威武之主所帶來的自傲、朝氣勃勃的氛圍,與臨安真是完整分歧。

“仲威兄,可朝廷已為吳相公允反了。”

一念至此,陸秀夫竟有些茫然。

內心反而輕鬆了下來。

說著,陸秀夫拿起手中的諫書,扯開,將它成兩瓣,以後撕成碎片,順手一拋,拋進河渠裡。

陸秀夫一時無言以對。

“是誰著力,才得以昭雪?”奚季虎反問道。

李瑕說了臨安的諜報,讓陸秀夫陡峭了一會情感,道:“早與你說過趙氏社稷有救了,彆再抱這類等候。”

待李瑕與吳家後輩說過話,陸秀夫才伶仃與李瑕詳談。

但李瑕接過,隻掃了兩眼,便道:“打掃奸佞、君臣相得嗎?看來你還不知,臨安那邊,葉夢鼎、江萬裡等人俱已被奪職了。”

“值得嗎?”

“會不會弄錯了?秦王得的動靜或許前兩年的?”

宋承平之時,修了豐利渠,溉灌涇陽至富平七縣地步三萬五千餘頃。

陸秀夫感喟一聲。

此次從臨安西向的一起上,陸秀夫很喜好同奚季虎談天。

“本日歸秦,唯願佐秦王驅胡塵、匡四海,救天下百姓。”

奚季虎則比他們早十二年落第,十九歲即進士落第。

“江水無情,三峽不知多少血淚。”奚季虎指向江邊像螞蟻一樣的縴夫們,“難怪這邊有句話,‘寄語名利徒,莫作遠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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