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從西陲疆場拉回了朝堂爭鬥,全玖很快就聽懂了。
謝道清看著全玖那倏然顫抖的手,道:“不必惶恐,李逆有力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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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二日,太後謝道清與皇後全玖一起去探視了修容俞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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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更大的一樁事是,趙禥又短命了一個兒子。
三方都在謀取好處,但也都有讓步。
他對官家的要求不高,能每日上朝、勤於政事;能裁撤宮中用度,倡行儉仆;能輕徭薄賦,愛養百姓;能與民療養、勸課農桑;能寬弘漂亮、虐待功臣……隻要做到這些,也就充足了。
“長安那邊,李逆自主為秦王了。”
當今官家不需求效神宗天子變法,不需求公田法。
但江萬裡、家鉉翁也冇像旁人一樣頓時就奉告陸秀夫“這不成能”。
全玖有些思疑是被人藥了,或能夠是賈似道的抨擊,但冇證據,也拿不準。
殿內哭哭啼啼的聲音始終不斷。
又不像那妖妃閻容,傍了個反賊李逆……
而陸秀夫則可帶著朝廷的詔令與諸公的規勸信再往長安,壓服李瑕莫要顛覆大宋社稷,哪怕是奉天子而柄國。
欲救社稷,當撥亂歸正。請陛下還都中原,視功臣如手足,方為正理,方為大義,方為救國之道。反之,不求天子抖擻,唯恐臣子功高,難道亡宋之本?”
他們當然也知這很迷茫,但哪怕隻要一線機遇,總好過賈似道的公田變法,也好過禍起蕭牆大宋君臣內戰,更好過亡國。
“起駕吧……皇後與我同乘可好?”
“也好,何妨一試。”江萬裡緩緩開口,道:“撥亂歸正,可分為兩步,一勸李瑕歸正,二撥朝堂之亂……”
暗裡裡,他們聽任風聲傳出,彷彿李瑕真的是因為賈似道柄國擅權,不得已才自稱秦王。
她也丟儘了顏麵!
“皇後以為呢?”
為臣者,極力保社稷、生黎安穩。
“莫哭了,你還年青,來日方纔。”
朝臣、太後、皇後合力,藉著此次賈似道被李瑕嚇退的機遇,該能掌控住官家了。
恬不知恥。
船上有往長安傳旨的使者、有往川陝為官的吳潛黨人。
觸及到兵戈兵戈,她們一竅不通,朝臣如何說就如何樣。
於大宋皇室而言,李瑕自主稱秦王之事臨時還不是最要緊的,畢竟目前隻要密報罷了,動靜還未傳開。
全玖一愣,咀嚼著這話裡的含義,漸感到屈辱。
謝道清平時最支撐賈似道,但此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