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中了!”

“船快到了,孫兒扶祖父下去。”

“楊柳含煙灞岸春”的灞河繞過“藍田日暖玉生煙”的藍田,本是長安郊野最美的兩個意象。

身邊的侍從大喊,吳澤不睬,徑直向南麵城頭走去。

當然是瓦罐缸子而不是鐵鍋,哪有那很多鐵器,但瓦罐缸子就是重了些。

吳澤繼其父之誌,是以不像堂兄弟們用心科舉文章,還習了一身技藝、兵法。

“呼……呼……”

當苻堅率百萬雄師南下,欲吞滅東晉,唯有謝安,淝水之戰擋了北方雄師。

“金汁倒下去!”

問當古人物,豈無安石?

“關中真好啊。”

一回身,南麵是連綴險要的秦嶺群山,秦嶺之險要一覽於眼中,萬仞岑嶺,駭民氣神。

吳澤一驚。

“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靖胡沙。”

“參謀。”摟虎煩躁地又拍了拍頭,道:“冇有參謀,我打不來仗了。”

“嘭……”

“嘭!”

說到厥後,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麵前是唐詩裡的關中,是他管理好的關中,以是必然要叮嚀孫子幾句。

他父親吳實是吳潛的第四子,暮年間因眼看胡虜殘虐、家國多難,遂棄文從武,於京湖參軍,後力戰而死。

灞河發源於藍田縣境內的秦嶺北坡,自南向北流入渭水。

“戴先生是誰?”

“盛唐有關中,見得黃河,見得秦嶺,纔有‘黃河之水天上來’,纔有‘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火食’,大宋冇有這般大氣的詩了,我這狀元寫了一輩子詩詞,寫不出,我隻會寫‘報國無門空自怨,濟時有策從誰吐’,乾才啊乾才,老而昏庸。”

他為人至孝,內心雖焦急,卻還肯陪著吳潛漸漸說話,還應了一首唐詩。

吳澤看著他烏黑的麵龐,感覺這個不愛說話的將軍實在並不狂傲。

“得守好關中啊,莫再像永嘉之亂。”

吳澤卻又向城垛邊走了幾步,看到箭雨“嗖嗖”射上來,一個軍漢衝他吼了一句“冇甲的滾蛋!”

俄然,聽得一陣喝彩,吳澤轉頭看去,隻見摟虎立在那已傾圮了一半的戍樓上,手持一張大弓。

以後,昂首望向北麵,他才把那句想說的話說出來。

吳澤遂感覺,摟虎那微微眯著的眼神實在有些威風……

再看城下,倒是一名正批示攻城的蒙軍百夫長被摟虎一箭射下了戰馬,使得千餘名攻城民壯墮入一片混亂。

但本日吳潛卻說謝安的功績不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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