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想起,在蒙哥汗死的前一年,他也曾收到過一封來自李瑕的信。

“我方雄師有十數萬眾,超李瑕數倍,隻需強攻關中,李瑕必敗。而若我等因戔戔一個叛徒通風報信便心生顧慮,遲疑問安,豈不正中李瑕下懷?”

“是。”

他接過那封來自李瑕的信,看著上麵的筆跡,滯愣了一下。

一向坐到天光漸亮,張弘範才起家,招過一名兵士,叮嚀道:“去看看史帥是否回營了。”

張弘正先是伸手在爐邊烤了烤火,方纔挪著身子在桌案劈麵坐下,直勾勾地看著信,又道:“我倒是獵奇,李瑕能與九哥說甚。”

史天澤搖了點頭,道:“並非遲疑,而是李瑕已有籌辦,而我方軍中……民氣不齊。”

“斬紐璘、斬汪德臣,可足矣?若猶不敷,唯敢問史公,還需斬誰?”

“史帥請看,軍中有人暗通李瑕,欲讒諂於我。”

氣味是從一個陶罐裡散出的,那是傍晚時李恒派人送來的魚湯,說是昨日在黃河上捕的幾尾青魚,味道確切鮮美。

臨時顧不得這點細枝末節……

“我能信你?”

“報將軍,史帥還未回營。”

從攻打李璮之時,諸路世侯便是不肯有太大喪失,故而挑選圍城“以光陰斃之”。

張弘範吃過以後便把陶罐擺在一旁,忘了讓人清算。

“多謝史帥信賴。”

“你愛信不信。”

張弘範看著火光,好一會以後,回身向史天澤,深深作了一揖。

“不是啊,我一向在戍樓上和士卒打賭……哦,不是,是談天,一向在與將士們群情軍務。”

如許短長的一個年青人,不得不慎啊。

……

但今後呢?

這最後四個字說的一定隻是通風報信一事。

張弘正徑直往地毯上一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出去。”

“好了,你去歇著吧,我來處理。”

“出去。”

“我對李瑕也很獵奇,能把大姐兒拐走,得是如何的人物?短短數年間名震天下,引得我們十萬雄師來攻他,他……”

那我們便不該給他這個時候,不該怕他,而是該以雷霆之勢一舉將他毀滅。這也是大汗決意出兵的啟事,以力破巧,揭示兵威,那些敢起異心的人才天然不敢再有所行動。”

“好吧,那九哥是要把它燒了?”

張弘範無法地輕歎了一聲。

已經疇昔四年了,此時想來,信上那句話還是影象猶新——

“那九哥你清算啊,要麼把這信拆了看看,要麼燒了,審我做甚?”張弘正還是躺在地上,顯得有些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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