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能睡得那樣沉。”張弘道語氣冷酷,譏道:“你到處串連,圖謀造反,竟還敢酣然入夢?好笑。”
王蕘大笑道:“如何?他們已經跑了?我就和你說過,事情都過了三個月了,或許人和諜報早光臨安……”
王蕘打了個哈欠,嘴大得嚇人,又笑問道:“隻因見了我,把你嚇成如許?未免太怯懦了。放心吧,你知我知,不會傳到汗廷的。”
“哼,我對汗廷忠心耿耿,何懼之有。且問你,趙宋的細作是何環境?”
“李郎君”和“小郎君”一字之差,在韓承緒口中,卻清楚喊出了表裡之彆,竟像是奉李瑕為主了。
韓承緒說到這裡,撫著須想了想,又道:“當然,這些都是我的測度,或許朝廷很正視這份諜報,這纔派我等前來。隻是把所知環境說了,如何決擇,由小郎君決計……”
“李瑕真能找到那邊?”
“哈。”王蕘攤了攤手,笑道:“死了就死了吧,看來此次我冇能幫到五郎,很遺憾。”
“探聽不到。”高長命道:“但龍亭湖北岸便是本來的大宋皇宮,現在忽必烈行宮、河南經略府等都在四周,知時園與其隔湖相望。”
“是。”高長命道:“這事並不難查,我連著問了幾家檀料商,開封城內用上品龍涎的,獨一知時園一家。”
他並不能聽到這兩人的私語,卻能靈敏地感遭到……韓承緒對李瑕的態度截然分歧了。
他駭了一跳,猛地坐起。
“不然呢?”張弘道淡淡道:“宋廷派的細作現在纔來,他還能單獨跑回宋境不成?”
“嗯。”
夜深,王蕘展開眼,看到黑暗中有小我影。
“其間皆是我的人手,這有何奇特?你看,我隨時能夠殺了你。”
“那天夜裡,是三月下旬吧。”王蕘回想著,道:“我們把諜報給了他,問他可否傳到宋廷。他說,去歲年底已奉告宋廷派人來取,想必是開了年才解纜,很快就到了,此次他也要隨他們回籍了。”
“是嗎?”
“然後呢?”
“他要如何把諜報遞歸去?”
再定眼一看,月色中看到的是張弘道那倦怠的麵龐。
話到這裡,王蕘拍了拍被子,道:“宋人也是成心機。五十多年來,先是開禧北伐,又是嘉定和議,終究迫於無法聯蒙滅金了,先是端平入洛,又是撤出三京。是戰是和,扭捏不定,到現在,‘光複中原’這四個字對他們是成了妄圖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