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希憲打得好算盤。”李瑕淡淡道:“怕阿裡不哥由涇河而下,使關中不能儘力對敵於我?但阿裡不哥是你們的大敵,不是我的。”

“伯強不必多禮。”

“放心,我明白。”

子午道最長,亦是艱險難行,楊奔領兩千人駐守於子午關。

說不上慚愧,但北地培養一個讀書人不輕易,確切感覺可惜了。

李瑕看向耶律有尚,看清了對方眼神中帶著些焦炙,不急不徐地開口。

川蜀元氣大傷了。

但這並不是說李瑕幫阿裡不哥打敗忽必烈,再對於阿裡不哥就會更簡樸。

“姚燧、閻複,與你是同窗?”

如當年張文靜所言,她父親救了一個一個大儒,元好問、趙複、郝經、王鄂、敬鉉這些大儒也儘力儲存著烽火中那一點不幸的文脈。

“你彆急,聽我說。”李瑕道:“是敵是友,不是看私怨有多少,該看文明形狀。隻會燒殺搶擄的人永久做不成我的朋友,我曉得。反而是你們,有朝一日能夠支撐我。”

這不是矯情,而是政治與戰役中必須復甦地熟諳到敵我乾係,誰纔是真正的仇敵,誰纔是真正能夠拉攏的工具。

他得操縱好北人二十餘年的心血,再從忽必烈手上掠取北人的支撐。

“好。若蒙軍自吐蕃、甘州來犯隴西,爾等須與我停戰;若蒙軍自涇原攻關中,我亦不趁人之危。”

以是現在,不是阿裡不哥在幫手抵擋忽必烈,而是忽必烈在幫手抵擋阿裡不哥。

“他不配。”

“隻怕中間尚且覺得阿裡不哥不敷為懼”

“中間未免太”

近年所見,北人之間,非論是漢、契丹、女真、沙陀、鮮卑後嗣,非論文武,隻要通儒學者,都是在相互救贖。

陳倉道最好走,但有許魁領三千兵力駐守大散關;

簡樸來講,李瑕嫌忽必烈壞,但阿裡不哥更壞。

“既是仁義之師相爭,中間若取關中,還請持續秋毫無犯;而我等若取漢中,亦然也。”

“朋友?”耶律有尚長揖到地,道:“中間怕是不體味阿裡不哥,此人深恨漢製,視中原百姓為牛羊牲口,肆意屠宰。若放其兵馬入隴西,本日他擊敗你我,明日便調轉屠刀,教關隴百姓十不存一。”

這事理是錯的,但屠刀不問對錯。

廉希憲取漢中?

若讓阿裡不哥勝,就是在禁止、延緩這個分裂。

李瑕再次打斷了耶律有尚的話,道:“我遠比你們有原則。”

耶律有尚年方二十五,雖是契丹後嗣,但儀容詞令高雅,竟比普通的讀書人還講禮節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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