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不如李瑕遠矣,但平心而論說一句,殺個脆弱宋主,無甚了不起的。”
“罷了?”錄書老一愣。
……
也隻要來回於兩國之間的歸人、細作,另有某些細作出身的閫帥。
說話的寺人俄然停下話頭,愣愣看著火線。
“五郎放心了?陛下決計行漢製……”
送走了應翰彥,張弘道才招來錄墨客相見,聽他說臨安之事。
與此同時,臨安,宮城。
他眼中的笑意也是久久未散。
張弘道反幾次複看著這皇榜,垂垂的,手都顫抖起來。
“不了,迫不及待看仲舉的反應。”
但他隻能去勸諫。
那年蒙古大汗還是窩闊台。
他曉得這看起來很傻,以手掩麵。
張弘道笑歎了一聲,看向堂外的天空,目光悠遠而安靜。
張弘道好不輕易才收住眼淚再次決堤而出。
燕京。
宣讀聖旨的聲聲響起。
當今當中原,士民瞻仰者,唯有忽必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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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亡時,他正任蔡州汝陽令,被蒙軍俘虜。
程元鳳二話不說,起家便要入宮。
“己未年十一月十一日,欽奉詔旨,朕惟祖宗肇造區宇,奄有四方……”
若說此次臨安宮變是“伏屍二人,流血五步”,蒙古爭位便是“伏屍百萬,流血千裡”,廣袤國土之上,數百萬鐵騎對壘廝殺。
他是忽必烈新任命的翰林學士承旨,這份聖旨,恰是出自他的手筆。
這是先帝發喪的第四日,小寺人們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合門處閒談。
“吾皇,吾皇……應兄可知?亡國那年我隻八歲,這輩子……世侯後輩,畢竟……畢竟……從今今後,我見蒙前人……可不因衣冠而覺受辱……有法製……有法製可護治下鄉民……”
“不知啊,國喪未過,官家初立,還能有嬪妃來謝恩不成?官家都還未大婚……”
應翰彥見此景象,不由再次落淚。
“鹹謂國度之大統不成久曠,神人之重寄不成暫虛。本日太祖嫡孫當中、先皇母弟之列,以賢以長,止予一人。雖在撻伐之間,每存仁愛之念。博施濟眾,實可為天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