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秀夫明顯不是個合適談天的工具。
“橋頭啊。”許魁俄然感喟了一聲,喃喃道:“孔將軍問我,是想留在利州還是去漢中,你怎感覺?”
他名字清麗,文章清麗,長相也清麗。
這邊他纔將十三份批過的卷宗擺開,那邊韓承緒又抱著一堆卷宗出去。
昝萬壽又問道:“何意?”
“衣錦回籍。”
“百廢待興,依我們的計齊截步步來便是。”
“本日各州縣又有五十六宗案子送來;昨夜洋州城失火了,燒了半條巷子,守軍救了火,但不知如何措置;蜀道那邊,守軍看到了蒙軍哨馬,似在探漢中兵力”
昝萬壽還是不明白。
隻見山道上,塵煙滾滾,過了一會,一支千餘人的兵馬襲捲向北。
“諸君可知,新任的史轉運使,曾知敘州事,現在才幾年?李瑕已任帥,史轉運使卻成他下僚。若非丁黨一手遮天,豈能如此?”
有的案子,李瑕能勾判,有的則須待查對。
陸秀夫道:“忠孝當分身。”
此時宴會上,唯獨他正襟端坐,姿勢端方,不肯惹人諦視,偏還是成了世人的目光核心。
世人知陸秀夫固執,皆苦笑。
一滴糞水便滴在他肩上。
利州。
漢中,蜀帥府。
來不及等許魁到,那杆“楊”字旗越來越遠。
“聽聞丁青皮本已擬一份名錄,被吳相搶先一步,此事失實?”
當然,這已是運氣極好,官家乃至鼓勵了他一句,要他效仿李瑕少年任官,為國儘忠。
三年從戎,給了他太多的演變,他奔馳在田畝間,腦筋裡滿是他的袍澤兄弟,以及營中那艱苦又充分的日子。
劉辰翁曉得陸秀夫的性子,不點他名、他毫不開口說話,遂笑問道:“君實,我傳聞淮南參議官、兼知楊州的李知州欲請你到幕下?”
“家慈言‘男兒不為國事儘忠,守著一老婦,汝不羞乎?’愧煞我也,此番入漢中,需求立一番功業。”
許魁聽著聽著,忽轉頭向南看去。
“聽聞李瑕年不過十九,比我尚小十歲,若非媚上,如何得帥位?”
他在一堆進士中卻也不怯場,還能談笑。
想著漢中路遠,到差的一起上也該相互照顧,昝萬壽欣但是來。
他說不上來,但許魁明顯已不再是之前阿誰傻乎乎的鄉間人,殺氣、威風,眼睛裡還偶爾有些思考之色。
“呼呼我說,許鬼鬥,你怎不去種地哩?”
“那當然是留在利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