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馬丁當,國勢將亡”,這話向來不是說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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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忽必烈始終是深沉得可駭,讓人猜不透,十萬餘蒙軍擺出先滅宋的架式。
船隻駛離江岸。
……
“丁大全說,大帥幼年便獨鎮一方,不是為官之道,還是想體例調回朝韜光養晦纔好,今歲朝廷要開恩科,他有大好處給大帥。”
“我們本想趕在朝廷信使到之前趕返來哩。成果江麵封了,兩淮又不通,隻好南下走陸路,想從荊湖南路繞來著,可倒好,傳聞是阿術把南麵打透了哩,到處兵荒馬亂的。反倒是朝廷的信使能進鄂州,比我們還快……”
忽必烈已承諾,將封他為征南都元帥。
可惜,冇能把大帥要的人找返來,讓大帥再當一次新郎官。
他卸下了麵對戰事時的壓力,再次顯得輕浮起來。
當他李瑕是袁玠。
到最後,賈似道與呂文德也不堪酒力,各自倚在幾個美婢懷裡隨口扳談。
很快,有士卒上前小聲稟道:“大帥,往臨安的人返來了。”
“紿許歲幣,隻怕阿郎是獲咎死了蒙人啊。”
贓官奸黨終是那副德行,嘴上說著有大好處要給,公開裡又是斂權投機。
他縱觀青史,也未見過如他阿郎這般人物,感慨萬千。
賈似道不由又想到當時與李瑕走在江乾時,遙指這西山說過的話。
再想到蒲擇之是因“潛通蒙古”出川解聘,而非告老致仕,他遂問道:“臨安居不易,錢留下了?”
“無妨無妨,官家既‘不知’此事,那便是我擅作主張,且讓忽必烈治我個欺君之罪罷了?哈哈,我偏就是個小妾生的浪蕩子,走雞鬥狗的惡棍漢,言而無信。”
“從宮中謄寫了一份,請恩相過目……”
阿術也有充足的資格,他滅自杞國,一起北上,大小轉戰十三戰,號稱擊敵四十餘萬。
“稟阿郎,鄂州一戰,戰死一萬三千八百餘人,至沿江副使呂文信以下,大將戰死十五人,有都統張盛……”
他不由笑喊道:“阿郎神仙人物,門生賦詞以賀,如何?”
再聽任丁大全為相,隻怕川蜀的架子冇搭起來,宋王朝的架子便要塌了。
林子道:“蒲公不收,劉金鎖夜裡又送去了。”
阿術站在大船外,往長江裡啐了一口,以示討厭坐船。
呂文德旁的未聽清,但“李瑕”二字入耳便神采腐敗起來。
說內心話,李瑕雖算到了忽必烈會退,但兩淮防地的崩潰的速率……實在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