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樸喃喃道:“非瑜為人誠心啊伯父,也擔得起這詩。”
張弘道冷靜感喟, 暗忖為人辦事上,竟是又輸了李瑕一籌。
回想前幾日真是昏了頭了, 非要揪著李瑕不放。這類時候,萬一給家裡引來禍事、遲誤了一代文壇宗主臨終托稿
本日白樸分開亳州回獲鹿寓舍,敬鉉、趙複等很多張家門客都與之隨行,去看望元好問。
現在元好問自知光陰無多,臨終前讓白樸尋訪故交,為的不過是將這些書稿托支出去。
沈開悄悄鬆了口氣,抱拳應下。
“是啊。”
他們能信奉的,也隻要那一句“中國雖偶無君,若周、召共和之年,而禮義不廢,故曰‘蠻夷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
“大姐兒的病信上提了嗎?”
“身閱興亡大難空,兩朝文獻一衰翁”
待馬車將出發, 他終是忍不住長揖到地, 向敬鉉稱了聲謝。
短短數十字,一番血淚史。
“父親有何動靜?”
哪怕與李瑕有隙,他也深感遺憾。
“有一事五郎或感興趣遺山先生臨終前聽了李瑕那半首殘詩,幾次唸叨,以‘知己’呼之,想起家賦詞迴應,可惜冇能起來。”
“數月前?”張弘道沉吟道:“那怕不是賈似道的人買的,李瑕留在亳州便是為了與之聯絡該死,又騙我。”
若說第一次北上時他與北人是純粹的敵手,此次,他已更體味北人,也對此生誌向更果斷、更有信心。
高於血緣、族群,促華夷融會者,或便是這一句一字構成的文明。
幾日來儘力回想,又聽了元好問終肇事蹟,雖是想起了首尾兩句,終是冇有記起全詩,不免有些遺憾
白樸大喜, 問道:“但是他說從書上看來那趙翼的詩?”
十數今後,有張家親信從獲鹿寓舍趕返來。
他眼神凝了凝,喃喃道:“這是給遺山先生的?”
“這也”
“太寧先生豈敢在大帥出征時提這類事。”
“今古北邙山下路,黃塵老儘豪傑。人發展恨水長東。幽懷誰共語,遠目送歸鴻。”
張弘道皺了皺眉,有些心煩,丟動手中的一封信報,道:“這些都留給表兄措置吧我去送送他們。”
“五郎,遺山先生壽結束。”
“冇能回一首?”
“查過了?”
他懂詩,知李瑕贈的殘句最觸元好問情意,如有回詩,又是一段嘉話,可惜了。
白樸伸手纔要接過,那小牧童卻又問道:“有有有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