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甚麼?”史天澤輕聲喝罵了一句,“沉不住氣。”

“三四十年?就算萬一我成了掌教,能比作長春真人,你卻要當作吉思汗不成?龍虎相會,牛皮吹得真大……”

“還算坦誠。”史樟笑了笑。

他說完,自知失語,但對方隻是一個小羽士,倒也無妨。

“那倒也是。”

“享儘了?”孫德彧自語道:“我清楚還冇開端享呢。”

“李瑕?此人還未死?公然是個禍害……”

“史二郎本日怎過來了?”

“父親莫非是在考慮……”

史樟道:“但我們史家分歧。祖父於成吉思汗時便歸順大蒙古、父親你則是窩闊台汗的漢軍三大帥之一,我們史家從未受過漠南王汲引。”

“這……宋軍有這等氣力?竟能又斬一都元帥……宗王阿卜乾……”

“怕輸?”

他入全真教以來,一向是堅信釋迦牟尼是老子化身,冇想到連史樟都查閱不到記錄。

“但漠南王以漢法治漢地,我們靠近於他……此事,大汗心知肚明。”史天澤緩緩道:“阿藍答兒並非不想動我,隻是顧忌我手中的兵權罷了。”

“自是為了修行。”

史樟笑了笑,問道:“你為何學道?”

史天澤頭也不轉,淡淡道:“話雖不錯,但你老莊之學打仗很多了,做事渙散,今後還能做到雷厲流行嗎?”

史樟感遭到史天澤深深的難堪,皺眉深思起來。

現在大汗再召佛道兩教辯論,實為停歇佛教之氣憤。且不說汗廷信重與否,隻談‘老子化胡’一說,我查閱文籍,唯見《史記》上一句‘西出函穀關而去,莫知所終’,彆無記錄。既貧乏實據,想必是辯不贏了。”

史樟愣了愣,自知失態,趕緊低下頭。

史樟眉頭皺得愈深,喃喃道:“孩兒雖虔誠於大蒙古國,然自幼習得儒道,習得詩詞歌賦,亦有經世濟民之心……豈忍看中原再淪為牧馬之地,連回回人也踩在我等漢民頭上?”

“父親,我們籌辦脫手嗎?待塔察兒在京湖一敗,斬殺阿藍答兒,一定不能盤據中原,隻要聯絡山東李璮,再讓宋軍管束住漢中的汪德臣,一定……”

“啊?”孫德彧好生絕望。

“晉惠帝時,羽士王浮編寫《老子化胡經》,傳說老子過西域,至天竺,化身為釋迦牟尼,建佛教,世稱‘老子化胡’,佛教隻是玄門之旁支。如此一來,佛教自是極其不滿,魏晉、隋唐、宋金年間皆有論爭。

去歲,閻複身後,姚燧便與史樟割袍斷義,是以他的至心朋友已未幾,邇來結識了孫德彧,感覺這小羽士機警風趣又率性,倒值得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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