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阿六慌了神,再一轉頭,隻見楊奔正湊在牆邊,伸手摸牆上的三個箭孔,接著,伸手向那暗格按下去。
“中毒者向高處隻能走七步、向低處隻能走八步,第九步必將斃命,那還隻是普通毒汁,這箭上淬的毒倒是凝練的,我亦不知藥師還加了何種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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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間,李瑕手中長劍猛掃,打落一枚弩箭。
“解藥。”
也有士卒一樣拿出匕首來,籌辦給許禿瓢措置傷口。
貳心疼得短長,卻又感覺……她起碼不必再刻苦了,就讓她覺得能做一對逃亡鴛鴦,也好。
還是有一支弩箭,狠狠射進李瑕披肩與袖甲之間的皮革裡。
楊奔喃喃著,自顧自地按了下去。
“冇有解藥……真的。”段興智道:“懦夫勿要殺我,我會帶你們安然分開大理。”
楊奔道:“隻要他也中了箭,必能拿出解藥。”
段興智的痛呼聲中,李瑕盯著他的眼,道:“你猜得不錯,你另有效,我不會殺你。但能讓你比死還痛苦,老誠懇實把牌符拿出來,我們得走了。”
三枚弩箭激射。
“真無解藥。”段興智道:“此毒由‘箭毒木’汁液凝練,箭毒木彆名‘見血封喉樹’,其毒被稱為‘七上八下九倒地’……”
段興智感到那冰冷的弩箭已貼在他的皮膚上,身子不由顫抖起來。
“不給,你就死。”李瑕手一遞。
屋中另有許禿瓢的痛叫聲。
洪阿六本是帶人守在總管府大門,見李瑕冇有定時出來,到主屋看了一眼,不由心驚。
他不敢不該,道:“暗格確是我設於此處,但本日之事,真是慧娘自作主張,我毫不知情,也未想到……她如此烈性。”
李瑕話到一半,阿莎姽已毫不躊躇拿著燒得通紅的匕首將李瑕傷口處的肉硬生生剮了下來。
李瑕喃喃了一句,俯身拾起被他劈落的那支弩箭,抵在段興智脖子前。
驚駭已壓過了他數年來對鄭慧緣的寵嬖,這一刹時內心有慚愧、有哀痛,卻也有光榮。
他手臂一麻,同時也聽到一聲痛叫。
段興智緊緊盯著楊奔,眼神裡儘是樸拙與要求,道:“懦夫不是拿我的命賭,是拿你們統統人的命賭。隻要我能帶你們安然分開,信我。”
他先是看到李瑕手裡的劍,想到這一劍劈開弩箭的迅捷之勢,他終究醞釀出淚水,大哭出來。
可否活命,也就賭這一遭了。
他痛得滿頭大汗淋漓。
“解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