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就反應過來,李瑕這是讓他全權主事。
不是他拿不出十幾貫小錢來拉攏誰。而是李瑕行動太快,且已拿出數千貫撫卹、犒賞,那底子就不是十幾貫的事了。
看似一樁小案,卻事關江春離職以後,由誰來掌權慶符縣……
房言楷忽道:“明光,夠了。”
他幼年隨父一起被宋軍俘虜,改名“祈安”,賜字“以寧”,但何曾有過安寧?
但在前兩天,更是有人跟蹤張世斐時被嚴如此認出來。
蔣焴道:“那也是風塵女子,一個舉止輕浮的娼妓,李縣尉卻說她為保‘明淨’,刺殺了張世卓,豈不貽笑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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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慶宴樓的宴會已經開端,韓祈安卻充公到李瑕命他停手的號令。
韓祈安上前幾步,道:“蔣先生未免以貌其人了吧,便因嚴如此曾墜風塵?她能攢錢自贖,可見其高潔。”
江春情神一蕩,好不輕易纔回過神來,目光瞥了一眼房言楷、李瑕,暗道這兩個下官好有定力,這還能目不斜視?
因為贏了。
“我說過,她已不是娼妓了。”李瑕道,“何況,哪怕是娼妓,便該受人強汙而不得抵擋不成?”
徹夜張世卓不去赴宴,而是找嚴如此幽會,她倒是找藉口中間出了袁家,向韓祈安奉告了此事。
而韓祈安麵對著蔣焴這類輕視,心底也極不甘、極屈辱。
他本想讓伍昂做這件事,但伍昂徹夜一向冇過來。
袁家諸多仆婢的證詞也證瞭然這點。
在臨安時,韓祈安聽了父親陳述的北麵之事,一向以為該勸李瑕北上投奔張柔,因歸德府纔是他的家。
李瑕道:“我以為嚴如此無罪。”
江春道:“真認罪了?不怕本縣判你殺人之罪?”
他回想著徹夜之事……
蔣焴道:“明眼人皆知此女輕浮,張世卓還付不起嫖資不成?”
他咳了咳,站起家來。
李瑕道:“她不是娼妓,她自贖了。”
“房東簿這話是甚麼意義?”
前次敗在格式,此次輸在膽魄。
因而韓祈安冇讓薑飯停手,而是派人跟著嚴如此進了袁家,藏在屋中,殺了張世卓……
“確該判殺人罪,依律,當以‘戲殺’罪論,而以娼妓之身毆殺情夫,罪加一等,當流三千裡。嚴如此,你真認罪?!”
“不,他們必然是裝的,必然是。”貳心想。
江春向嚴如此喝問了一句,道:“這麼說,你承認是你殺了張世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