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西廂小院，她第一眼就看到李瑕，聽到他與房東簿、與祖父說話。
韓祈安道：“阿郎練兵，所費遠甚於鄉勇。但比之官軍，少了層層剝削，亦可從朝廷支領一部分錢，或差太未幾。不過……”
“還冇來？”
他昂首往四周看了一眼，抬高聲音道：“私財練兵，纔可為私兵。”
李瑕踱了幾步，道：“糧食呢？”
她倒不介懷與他好、給他作妾，卻得先瞧瞧其家中大婦如何。
李瑕說著，拍了拍韓巧兒的背，想要起家。
到了符江東麵的營盤，李瑕安排了諸多事件以後，與韓祈安再次聊起了張遠明。
韓祈安撥弄著算盤，道：“張家起碼有存糧三千八百石，比縣糧倉還多。”
嚴如此以往收錢與客歡好，如本年事大了、自誇敗柳殘花，反倒不是給錢就能歡好，求的是安穩。
他不由心想“蒙軍真要來嗎？”
張遠明被攪了興趣，不悅地皺了皺眉，喃喃自語道：“便是那十六歲的豎子？上任兩月不來，現在纔來拜坊。”
房言楷沉吟道：“我到慶符尚未滿兩年，張家卻已在其間十載，夙來德高望眾。我等為官一縣，欲使政令通達、管理鄉裡，皆須他襄助。”
……
“張遠明有兩子一女，其女招了贅婿，喪夫。她雖比阿朗大了十來歲，不如娶了？”韓祈安莞爾笑道，“如此，阿郎的老丈人天然極力襄助。”
“一旦運進縣城，最後不知能剩下多少，他豈肯？”
淩晨，幾道烽火從城牆上騰起。
李瑕說完，正要回身出去，回過甚看到韓巧兒，俄然過來，蹲下來，抱了她一下。
李瑕聽著，垂垂不耐煩。
“房東簿，這與我替張遠明運糧何乾？”
李瑕已明白韓祈安話裡的意義。
“縣尉不怕獲咎他？”
兩人臉上笑吟吟，各自揣著考慮。
“無妨，老夫可教嚴大師。”
李瑕也確切從這個擁抱中汲取到了力量，他站起家來，趕向前衙。
“不成打動。”房言楷抬了抬手，道：“張員外並非等閒鄉紳。”
“歲費一萬四千石，錢二萬緡。”韓祈安道：“而編官軍，八千四百人，歲費錢四十萬貫，米一十一萬石，絀、絹、布四萬餘匹。”
且川蜀烽火伸展，她極想謀個容身之地。是以，經人引見，到了張遠明處，想教誨九曲園中舞姬。
“張遠明乃望族……”
……
李瑕道：“前次我便問房東簿須不須我幫忙……此事我來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