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道:“我酒量雖不算太好,幸虧這酒也不烈,把握得了。”
劉金鎖撓了撓頭,在內心嘟囔道:“昨日請吃排骨,本日又翻臉,這小縣令架子倒大,跟誰吆五喝六的?右相都冇這麼大場麵。”
王識涇又笑道:“劉兄弟先喝過我了,再向縣令敬酒不遲……”
“本縣……本縣真是煩死了!哈哈,本縣煩死了……”
“快鬆開本縣!”
他腳下退了兩步,摔坐在地上,昂首看向王識涇,喃喃道:“你個墨客,也太他娘能喝了。”
……
“七八個吧。”
雅間裡,江春舉起杯,語重心長道:“非瑜啊,我此人說話直,你莫要介懷。”
目光看去,李瑕那邊隻帶了韓家祖孫三人,那父子是幕僚,是讀書人。除了那不男不女的小書童也落座有些分歧端方,大抵還算知禮數。
李瑕放下酒杯,還是很沉寂,但竟是不直接叱退劉金鎖,反而先問了一句。
李瑕已看到了鮑三替劉金鎖出頭時的場景,故而纔有了那一句“不分蜀南人、臨安人”,也情願成全劉金鎖一次。
大破嗓門一喊,劉金鎖已拎著酒罈出去。
王識涇是蜀南本地人,有個外號“十斤”,非常能喝酒,以往江春宴請長寧軍的將官,皆帶他坐陪。
李瑕道:“都是宋人,不分蜀南人、臨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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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識涇起家,風采翩翩地端起酒杯,向劉金鎖道:“王某陪你喝幾杯如何?”
連續十多碗酒落肚,劉金鎖打了個酒嗝。
江春已冇在看這些人,看向李瑕,開口道:“非瑜還不曉得吧?蜀南人道烈,便如這酒。與臨安行在分歧,分歧的,我在此任職兩年,纔算稍稍風俗,你初來乍到,萬不成急於求成。”
但唯有那李瑕,竟彷彿聽不懂,死乞白賴地非要賴在後衙。
“你這男人……”
江春因而笑了笑,向王識涇拋了個眼神。
“阿郎,定瀘州大酒如何?”韓承緒道:“東坡有詞雲‘佳釀飄香自蜀南,且邀明月醉花間,三杯未縱情尤酣’,這瀘州大酒不錯。”
“那就交給韓老點吧,主食與肉菜也多上些,讓他們吃飽……江縣令來了,見過縣令。”
他身後,鮑3、摟虎、薑飯等大漢個個虎背熊腰,跟進屋來。
輕風拂動江春的長鬚與衣袍,他目光非常深沉。
“廢話!老子當然不平你!”
江春也不知喝了幾碗,反倒垂垂放開手腳,三絡長鬚飛揚。
“不可,縣令你必須喝一碗,我都說好了,得讓兄弟們看著,哈哈哈,鮑三把王墨客放倒了,我也得給你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