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明白。”
“易卿免禮。”
蓮池彆院本是張弘基坐鎮保州城時的署衙，處所又夠大，李瑕便臨時將它作為行宮。
哪怕是他，當這類種諜報擺到了前麵，心中也不免忐忑起來。
祝成快步進了大帳，壓著聲音道：“軍中有傳言，說是宋軍去歲就已經攻破了川蜀，已經招降了重慶。是陛下一向壓著這動靜，不肯奉告將士。現在士卒們都很不安，群情紛繁。”
“不急，進帳說。”易士英本身雖是急著趕返來，在部屬麵前反而顯得非常沉穩，“陛下說了，每臨大事，須有靜氣。”
論對宋廷的忠心，他自問全部川蜀都少有幾人比得上他。但在局勢麵前，連他都歸附了大唐，他不信薑才或蜀人會倒向宋廷。
易士英皺起了眉頭。
易士英盔甲也不脫，裹著一張毛氈，喃喃道：“值此光複中原之際，一刻都不肯錯過啊。”
祝成的神采卻還是焦炙，道：“但軍中將士都很擔憂……”
易士英問道：“後續的動靜呢？”
“那麼姑息奇特了，蒙元憑甚麼就能糧草充沛拖垮我們？”
“陛下，臣本日求見，是因為軍中有傳言，說是宋軍已攻入川蜀。”
之前兀古帶入駐此地時將亭台樓閣毀了很多，現在則已大抵修補了一下。
“末姑息不信了，我朝人才輩出，這方麵還能輸給了色目人？”
“調集諸將來見我。你再去查一查，動靜是誰傳入軍中的。”
“臣覺得宋廷不該出兵，此舉隻會使其大失天下民氣，加快其滅亡。”
“介時，宋廷滿朝文武迎陛下，不過是‘還付鄉黨、品其名位’，賢者不失官位，至不濟猶可存得性命。但現在敢結合胡虜反對北伐大計，敗則身故名裂、遺臭萬年，何必為之？”
李瑕笑了笑，表示讓人將諜報遞給易士英。
這日李瑕卻不在城北大營，而是在保州城中的蓮池彆院。
“嘿，才醒，末將徹夜是下半夜值防。”祝成湊上前，問道：“大帥，陛下調我們來是為了殺進燕京立大功績？”
但是，纔到保州城外，一個動靜便傳到了軍中。
易士英感喟一聲，愈發焦炙。
他從馬背拿下一個褡褳，也不讓祝成接辦，親手拿著進了帳篷，先坐下捶了捶腿，等祝成點起了火燭，他方纔把褡褳裡的幾張輿圖放開。
“這份急信是正月初八永安城被圍之前，守將張萬送出來的，稱城中糧草物質齊備，起碼能守一年。這份是夔州張起岩送來的，內容類似。到了正月十七，重慶府守將薑才送出動靜，稱夔州已被宋軍圍得水泄不通，斷了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