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倒是平平平淡的,道:“你還活著,我很歡暢。”
在敵境的存亡與共、相逢時的欣喜,彷彿都冷酷下來,氛圍有些沉默。
程元鳳使了個眼色。
謝方叔問道:“丁大全要爭功?”
“三四十年。”李瑕輕嗬了一聲,問道:“你不是說討厭文官嗎?”
到這裡,該酬酢的也酬酢完了,李瑕問道:“你感覺林子與劉金鎖是誰捉的,我們又是被誰出售的?”
說到這裡,程元鳳臉一板,慎重道:“忠義之士浴血返來,反遭奸黨毒害,此事便是鬨到禦前,我也與丁大全鬥到底……”
謝方叔訝道:“他們也開端讒諂你了?”
聶仲由點點頭,由衷地笑了笑,道:“你放心,右相必然會把林子和老劉救出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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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祐六年,我上表請限民名田、抑豪強兼併之患,始得官家信賴,至今十載。淳祐十一年,官家授金印紫綬,官拜宰相,拜托天下萬機,至今五載……”
“拿到了?被捉了?”
謝方叔這麼長一番話說完,程元鳳終究冇了耐煩,拋出了本日過來的真正目標。
一聲聲恭敬的呼喊聲中,程元鳳到了公房前,自有屬官推開了門。
以後,董槐任右相,此人樸直,彈劾丁大全,反遭其噬,被放逐出臨安城,程元鳳始任右相。
謝方叔驚奇了一下,道:“為了趙葵說的那份諜報?”
謝方叔搖了點頭,彷彿心力交瘁。
“慎言。”程元鳳道:“毒殺之事尚無確實證據。”
歎罷,他指了指公房中的一疊疊公文,那皆是他嘔心瀝血擬出的治國良策。
程元鳳道:“是啊,瀆猴子不畏權貴豪強,直言切諫。‘國朝駐蹕錢塘百二十餘年,外之境土日荒,內之人丁日繁,權勢之家日盛,兼併之習日滋,百姓日貧,經製日壞,高低煎迫,如有不成為之勢!’字字誠心,言猶在耳。”
“你請辭了,他們還會放過我不成?”
聶仲由道:“你父親失落了,我幫你找找吧。”
這事他之前便與李瑕說過,此時再提,或許是因為滿腦筋想著幫李瑕做點甚麼。
“是。”程元鳳歎道:“丁逼迫甚急,賈不成靠。我唯有來找你。”
“嗯。”
李瑕道:“我隻在乎一點,說好給我的武職能兌現嗎?”
“我隻是感覺,你當文官會與那些人分歧。”
話到這裡,兩人終究樸拙了很多,不再相互用敬稱,坐近了些,抬高聲音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