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事稟奏。”
李瑕指了指長江,道:“鄂州都攻破了,國書都互換了。這點小詭計何必呢?竄改得了那些民氣中所想嗎?”
“隨他們去吧。”
起首,李瑕兵變,川蜀與京湖正式剝分開來,再也做不到相互援助;其次,李瑕親手給了宋國的京湖防地一道重創,呂文德身故,呂文煥短期內隻能收縮;再者,李瑕搶占了西塞山呂家莊,激憤了呂文煥,呂文煥一定不肯放元軍南下攻擊李瑕。
可惜,宋國不爭氣。
就他這張輿圖上,呂文煥、高達、夏貴、馬光祖、李庭芝……宋軍的兵力漫衍都標出來了,幾條亂七八糟的線一劃,他以為李瑕必然要死了。
史俊點了點頭,同意這一點,但略略躊躇以後,又道:“但,也看從何人嘴裡說出來。”
“曉得這裡有個沔陽。”
幾個將領紛繁罵了幾句。
“這是那裡?”
一隻臟兮兮的手指在輿圖上劃拉了一圈,長得既像女真人又像漢人、打扮得像蒙前人的將領劉國傑解釋道:“這裡都是湖。”
平平平淡的語氣,曾經作為上官的史俊倒是生出些惶恐,施禮,退了下去。
媾和以後的詳細諜報此時才通報到了呂文煥手中。
但想了想,他們也隻能應道:“陛下所言甚是。”
連續串號令以後,有校將上前,低聲問道:“將軍,不是數日前才放阿裡海牙南下江陵嗎?如此一來,不是將元軍堵在內裡了?刀。”
“陛下若讓元軍堵在長江上,不得迴歸重慶,一定冇有傷害。”
“還怕起邊釁?”呂文煥歎道:“阿裡海牙若能勝李瑕,搶川蜀都來不及;若不能,也是他自找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大抵便勾畫出了眼下江陵的大抵局麵。
而現在,宋國的這個“三層藩籬”卻俄然分裂了。
劉國傑一口濃痰啐在草地上,臟臟的手指在輿圖上點了點。
“孃的,黏黏糊糊的鬼處所,潮死老子了!”
不過,史俊畢竟與李墉是親家,還曾是李瑕的上官,有些話還是敢說的。
“無關乎江陵,而關乎於名份。這番逼得趙氏承認了陛下的帝號,能夠堵住天下人的嘴,不會再有人明著罵陛下是叛臣。但另有一部分民氣中所想,隻怕還由不得陛下。畢竟趙氏享國三百年,已深切民氣……”
李瑕搖了點頭。
簡而言之,長江兩岸彆的城池全都冇有拿到,輜重線又長得不得了,他絕對冇有能夠守得住鄂州;而鄂州又對宋廷太太首要,是媾和的必必要給的前提。宋廷若冇有了鄂州襄陽落空後盾,元軍就能隨時在荊襄的平原上亂晃,給江陵帶去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