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展開眼睛，“如此說來，倒真是個風趣的。下次再來，引出去給我見見。”
素勒麵無神采地掃她一眼，“現在，我是皇後，還是靜妃是皇後？”
又聽到阿誰聲音說，“來人，請太醫。”
斑斕聽得心神盪漾，叩首謝道，“多謝娘娘垂憐！奴婢粉身碎骨，無覺得報！”
素勒勾唇，“她早看出來了。就算不曉得我是誰，但起碼也必定猜出我不是宮女。桑枝很聰明，又風趣。”聲音卻俄然幽冷下來，“可惜是承乾宮的人。”她眸子深了深，“承乾宮裡都是妙人兒。”
桑枝底子冇力量辯駁。殿外領頭的宮女還踢了她一腳，“不要裝死躲懶，除非你現在就斷氣了，不然就給我起來乾活！”
素勒輕歎，“斑斕，彆怪我話說得狠。隻是姑姑的手腕，你也曉得。”
桐兒冷眼看著，“就說是裝的。這活不是乾得好好的！”
“是。”斑斕又說，“桑枝曉得皇後孃孃的名諱……直呼皇後名諱，真是好大的膽量，大逆不道！”
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斑斕捉摸不透，但皇後的號令可不敢怠慢，“是！”她引著扮作宮女的皇後孃娘回了坤寧宮，一起上倒也冇惹人眼。
“回娘娘，桑枝。”
“嗯。”靜妃閉著眼睛又確認一遍，“那宮女叫甚麼？”
她是博爾濟吉特・素勒，當今十六歲的小皇後。
斑斕道，“桑枝必然是祖上積善，能入了皇後孃孃的法眼。”
次年，博爾濟吉特・素勒被推舉入宮，成為第二任皇後。那年，她才十三歲。可入宮不久就蒙受了和她姑姑一樣的運氣，深為當今皇上嫌棄。或許是她年幼不懂承歡，或者因為她脾氣倔強不肯向天子服軟低頭，又或者隻是因為皇上不喜好科爾沁家屬的女人，總之她就這麼被拋棄在中宮。
恍忽中，桑枝聽到一個焦心的聲音，“桑枝，你撐住！”那聲音彷彿是綠鶯。
斑斕身子一抖，深深昂首，“奴婢服從。”
她是皇後，卻隻擔了浮名。但是這個浮名卻足以累她平生。
斑斕嚇得後退一步，“奴婢該死！”
她一起快步返來，出了一身汗，倒讓身子好了很多。但是中毒這事兒那裡敢小覷！因而一返來，交代完任務就從速喝水。本想去找太醫，可這會兒天氣已黑，快到宵禁時候，她不能再往外走了。但內心一向忐忑不安，不曉得體內另有多少殘留的毒素。
回了永壽宮將這些話一五一十奉告靜妃，靜妃聽罷，久久一聲歎，“素勒比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