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竟如驚弓之鳥,一聽到皇貴妃的名號就下認識地嚴峻到咽口水。皇後掃過桑枝,俄然道,“讓她歸去吧,本宮身子不適,存候就不必了。”頓了頓又道,“畢竟本宮尚在禁足中,皇貴妃多次前來,情意本宮領了,隻怕再惹皇上心煩,便委曲皇貴妃稍事諒解。禁足期間,便不必再來存候。”
待宮人各安其事,皇後笑吟吟地看著桑枝,軟聲道,“你很討厭馮太醫嗎?”
綠鶯神采一頓,似笑非笑地回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嗯”一聲,隨即告彆而去。
馮太醫發覺到身後怨念,轉頭就瞥見桑枝藏怒之容,頓時感覺後背生出些盜汗來。
此話一出,滿室皆驚詫地望向桑枝。世民氣想,這桑枝是承乾宮的當紅丫頭,皇貴妃對她非常恩寵,皇後待她好點本無可厚非。但如此看重,竟讓太醫同時診脈,未免太重。桑枝一個小小的女婢,何德何能配得上跟皇後一起診脈?
桑枝心中暗自考慮,便暴露憂愁之色搖點頭,“不大好。折騰了一夜,還是有些許發熱。”說著定定地看綠鶯一眼,“讓皇貴妃娘娘擔憂了。”
桑枝眉毛一挑,“他真的不是庸醫嗎?”
太醫們戴德戴德,直道皇後仁厚。心道,本來皇後並不比皇貴妃冷難。本來董鄂妃身子不好,太醫們幾近是承乾宮的常客,常常都要得皇貴妃犒賞。小皇後一向冷靜無聞,倒是身材安康,跟太醫們打仗也未幾。向來後宮當中多皇貴妃雋譽,皇後孃娘難見有甚麼名聲。宮人們乃至都隻知皇貴妃,不知中宮皇後。
素勒見她問得語氣不對,遊移著道,“天然有辨彆。滿人崇高,漢人卑賤。”
“哦?”素勒大奇,卻躊躇道,“隻是,此事我現在不好做主。”
蔡宛芸道,“各位大報酬皇後孃娘經心,娘娘都看在眼裡。這點是娘娘賞各位大人的,一夜辛苦,大人們臨時領了娘娘這片情意吧。”
大師都感覺這是皇後向董鄂妃逞強的表示。堂堂大清的皇後,對一個承乾宮的主子都如此正視,可見皇上執意廢後之舉確切震懾到中宮了。
桑枝一僵,隨即心頭一動,毫不遁藏地迎上素勒雙目,“漢人滿人有彆離嗎?”
“甚麼?”素勒不解,又目光灼灼地問,“桑枝,你不是旗人嗎?竟對漢人如此體味。”她意味深長隧道,“便是當朝大學士,也少有如你這般信手拈來地精通漢學。”
惹得素勒莞爾,“馮太醫但是我大清最負盛名的名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