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微微一笑,腳下水波緩緩推動,蕩起一起的波紋,載著他駛向岸邊。自始至終,那和尚都如同定住普通,直到陸錚來到他的麵前,才又微微點頭表示,嘴角微微上翹,暴露一絲笑意。
他先是看了看陸錚,又掃了眼那些法相,俄然莞爾一笑,將手中的盒子向他的手中一遞。
等等,陸錚俄然一怔,重新核閱這幾尊法相,這些法相有兩處較著的共同點,其一是多臂,這也是藏傳佛家的特性。其二就有點兒耐人尋味了,那就是不管哪個法相,都離不開女人……
以他的目力,能夠清楚地看到那位僧侶的麵孔,膚色烏黑,五官擁堵在層疊的皺紋中,眼窩略微凸起,一雙黑漆漆的瞳孔非常有神。那是經年累月餬口在卑劣環境中,受過風刀霜劍磨礪出來的典範藏人麵孔。
尊者微淺笑了笑,將手掌按在他的頭頂,緩緩道:“著相修行百千劫,無相修行頃刻間,若能萬法儘舍卻,頓悟入道斯須間,無說無示無來去,存亡涅槃無間隔,菩提由來無一物,隻在當下一念間。”
隻是陸錚對於藏傳佛家並不體味,從他的穿著上判定不出他屬於那種教派,是密宗還是顯宗,不得而知。
實在陸錚不曉得,密宗修法的最高果位必須男女合修,稱作“雙修儀軌”或“雙空行樂”。特彆在灌頂加持之時,更少不了同性的催動。
藏地本來就是佛家聖地,也是世人以為最純粹崇高的佛教徒朝聖之地。
一起寂靜無語,穿過茫茫無邊的草原,來到一座不算太高的雪山腳下。一座紅門朱漆的藏地寺廟,孤零零的聳峙在刀削般平直的絕壁邊上。
離得近了,那和尚臉上的溝壑愈發的清楚,如扒犁犁過般極其深切,但卻又不顯得衰老,難以推斷他的春秋。
就連歡樂金剛骷髏冠上的忿怒形明王,身邊一樣有一名明妃左手勾明王頸,右手持月刀,正和明王擁抱接吻。
堂內供奉的佛像外型精彩活潑,特彆是正中的廣殊菩薩及明白傘蓋佛母,高大而精美,佛像的背光、四周的邊飾和雕獸外型活潑,都是罕見的精彩藝術佳作。
他的眼睛微微眯著,彷彿在過濾湖麵的反光,但那一雙瞳孔,卻毫無疑問的落在陸錚身上,眼中的神光有些龐大,欣喜還是欣喜,抑或是二者都有?
年青和尚五官端方,皮膚白淨,差異於藏人邊幅,鮮明就是陸錚的一名故交——黎澤,隻是他看起來剃度不久,頭頂上都是極短的發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