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的磨難,讓她對萬眾朝拜有種本能的順從,但救貧援苦,卻讓她心靈獲得一種極大的滿足。
何藝呆呆地看著越來越密的大雪,儘力睜著大眼,想透過茫茫的雪幕,看盤點甚麼。但雪太密了,風助雪勢,甚麼都看不清。眼睛看得久了,彷彿全部身子都置身在這片茫茫的天下中,欲罷不能。
雪越來越大了。白雪像小銀珠,像細雨點,像柳絮楊花,紛繁揚揚為這個天下掛起了白茫茫的天幕雪簾。透過稀少的雪簾望去,全部平窯城都恍惚起來,模糊約約,似在霧中,好像雲裡。
吳明伸直在城牆的角落裡,望著漫天的雪花,卻再也沒勇氣喊住阿誰魂牽夢縈的人影。滿天的雪花紛繁揚揚,落到了他大張的嘴裡,痛苦的臉上,他卻彷彿不覺。他隻感覺全部天下都是灰色的,雪固然下得很大,但在他眼裡,卻等如不見。
想到這裡,她不由淺笑起來。抬開端來時,臉上掛著一抹自傲的笑意,又規複了一貫的安閒沉著。再次掃了一眼那堵城牆,她抱著孩子上了駝車,然後放下了車簾。對著沙裡飛輕聲道:“走吧,沙隊長,回百靈堡。”
她垂垂地喜好上了聖母這個稱呼,不是為權力,而是為能救濟更多的人。
這一男一女,就隔著這麼一堵冰冷的高牆,各自冷靜地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