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敵已跟了上來,幾萬人的步隊,黑壓壓的一片,衝鋒起來氣勢驚人,直如排山倒海。兩人說話間,最後一個殘軍從城門退了出來,敵方大隊人馬也銜尾而至。一見他們堵在門口,那還用多說,一個手持長柄大刀的敵將踢了踢馬,大喝一聲,帶著十幾個馬隊風馳電掣的直衝而來。
現在堵在城門的另有好幾十人,一時候想退也退不了,楊易舉頭望去,隻見遠方黑甲森森,到處是奔騰的戰馬和刀槍的寒光,也不知有多少人朝這邊衝了過來。
簡飛揚的防地一撤,黑甲軍頓時如潮流普通奔湧而至。不時有落馬的兵士卻一下被捲入鋪天蓋地的仇敵陣中,一下便消逝無蹤。世人剛衝到城門下,身後的黑甲軍已簇擁而至,前鋒離世人僅百米開外。
城牆上,吳明一手扶著城垛,還是一動不動。楊易卻不敢進城,仇敵就在身後,如果就這麼衝出來的話,仇敵銜尾而至,城門便能夠失守。落空城牆之利,己方雖有十幾萬人,但要麵對全部武裝的五萬鐵甲,怕仍有些不敷看。
吳明的親衛,隻對他賣力,也隻聽他號令,說形象點,那就是天子近臣。簡飛揚雖是一軍主將,平時也不敢對他們擺譜。更何況,這個是親衛頭子,現在簡飛揚心虛,想要密查點口風,天然要著力湊趣了。
簡飛揚哈哈一笑:“我們有城牆之助,上頭更有公爺親身帶弓箭手守著,李源小兒除非腦袋被門夾了,那還敢衝鋒?”
九段妙手,豈是易與?楊易情急之下,這一槍更是不留餘地,那些猖獗的敵軍也嚇了一跳,衝勢為之一緩。楊易舒了口氣,正欲再說兩句,就聽城頭上方傳來吳明的聲音:“放。”
那掌旗手聞言,趕緊取出號角,吹響了撤退的號令。但黑甲軍殊非弱者,銜尾猛追。他們力戰還能自保,此時一撤,步地一亂,墜馬的兵士便一下多了起來。不過現在也顧不得了,世人撥馬疾奔,向城門方向湧去。
城門洞到城頭,也就短短一截間隔,可他感覺老長老長,也不知如何到的城頭。一到上麵,下午溫暖的暖風讓他腦筋一清,簡飛揚定了定神,四下打量起來。城外三裡之地,人喧馬囂,幾萬黑甲軍進收支出,仍在繁忙著,一個營地已初具範圍,看他們的模樣,大抵是籌辦悠長圍城了。城下還是硝煙滿盈,一股刺鼻的硝煙味異化著血腥味在氛圍中迴盪。普通來講,交兵兩邊都是各自收斂己方屍首,可剛纔那波仇敵衝得太近,已到了城門洞口,黑甲軍怕引發曲解,也不敢再來。左憂正批示著幾十個民夫在打掃疆場,遇見黑甲軍屍首,天然也得收斂。他耐久主管輜重,做這個也是駕輕就熟,更何況,收斂的也有黑甲軍,做得更是當真。隻是對他來講,交兵兩邊都是袍澤戰友,現在兵器相向,當是時也,心頭定也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