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是禁酒的,但吳明實在沒表情說他幾句,隻是道:“算了,我不想喝。”
簡飛揚大笑道:“大人,我都說你多少次了,人生對勁須儘歡,目前有酒目前醉。明天能有酒喝,保不準明天腦袋都不是本身的了。想那麼多做甚麼?”他說著,對著四周吼道:“有沒有想喝酒的,老子身上還藏了兩瓶,想喝的,本身拿東西來盛,分完了就沒完了。”
那些戰船一泊岸,從大船四周,冒出無數劃子,密密麻麻的把大船圍在當中。波斯兵士有條不紊的上了劃子,朝岸上衝去。而船埠四周的戰船則更加直接,從船頭放下了纜繩,兵士們則螞蟻般的從纜繩攀下,然後跳到棧橋上,再源源不竭的朝岸邊衝去。吳明也是表情大好,打趣道:“公爺莫非不走完這局才走?”
這首《夏火》向來雄渾,此時恰是夏季,從簡飛揚嘴裡唱出來,更多了幾分油腔滑調。如果平時,吳明定不準他這般糟蹋這首軍歌,現在卻不想多管了。
小藝,我打敗中西廖氏了,你瞥見了嗎?
“哎喲,丟你老母,你擠個毛,都淌了,老子的酒哦。”
四周的兵士俱都一楞,呆了半晌,見吳明背動手並沒說話。俄然“轟”的一聲,紛繁連滾帶爬朝簡飛揚圍攏過來,大聲喊道:“我要,我要,我要……”
走到葛義麵前時,他正哈腰為一個兵士包紮。那幾個兵士傷得不是很重,一見吳明來了,掙紮起想要爬起來施禮,吳明趕緊扶他坐好,連道:“不消如此,你們且歇著。”雖有波斯武公在場,但現在這時候,不是列隊形,讓主將看看模樣的時候了。吳明心頭沉甸甸的,轉過甚,對著武公欣然笑道:“公爺不會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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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甚快,隻一小會,這些戰船就超出江心,吃緊朝劈麵直撲疇昔。一時候,燈光閃閃,檣櫓林立,彷彿江麵都被壓得低了一層。吳明到了此時,才長舒了一口氣。
波斯是真正想和朝廷締盟。既如此,薑環就成了兩邊締盟的捐軀品和投名狀。武公轉過身來,盯著棋盤看了一小會,然後淺笑道:“吳大人,到了此時,你還沒考慮好嗎?”
簡飛揚彷彿也健忘了傷勢,為這些兵士們分著酒,不斷的罵罵咧咧:“你小子把頭盔都拿來了,你是豬嗎?那有那麼多,一人隻要一小口,換個小點的來。”
武公抿著嘴,藉著夜色四周張望。火光閃閃,遠方傳來陣陣喊殺聲,直接傳來幾句唧裡咕噥的波斯語和大笑聲。大抵是波斯兵追殺仇敵正在興頭上,不由自主收回來的。而近處則到處是近衛營繁忙的身影。這些兵士大部分人在死屍堆裡尋覓戰友,遇見沒死的,就交由醫營抬下去。間或傳來一兩聲抽泣號令,那是兵士們哀痛戰友捐軀收回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