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漆朱梁下,一個圓形鷯哥籠閒逛不休,內裡的鸚鵡綠羽紅嘴,正在蹦來蹦去的學舌,叫得甚是歡脫。太後氣不過,順手抄起手中的《千字文》,劈臉蓋臉的朝鳥籠砸疇昔,罵道:“牲口,就你多嘴。”
眾所周知,南漢戶部尚書劉世傑屍位素餐,大權旁落,南漢國庫賦稅之事,幾近都籌劃在戶部侍郎唐軒手裡。而唐軒更兼著南寧學院院長一職,是太後的左膀右臂,更是她們這一派的中堅人物。對這個肱骨之臣,太後就算肝火沖天,卻也不便形於色彩。她平複下表情,對漢複帝道:“好好複習,務必做到熟極而流,一字不漏。等會再行抽查,若再背不完整,早晨不準用飯,等甚麼時候能背了,才氣就餐。”
太後已坐回椅子上,伸手虛扶:“唐愛卿請起。”目睹唐軒起來了,她打量很久,突又道:“唐卿,請珍惜身材,這個朝廷需求你。”她看了看坐在中間的漢複帝一眼,又歎口氣:“我們孃兒倆也需求你。“
太後點了點頭,對剛纔那小寺人道:“小柱子,給唐大人看座。”
南漢這幾年南征北戰,連戰連捷,看似風景無窮,實在也是有苦本身知。這個重生的帝國脆弱不堪,北有京都虎視眈眈,南有熱內鷹侍在側,雖與西部波斯有過盟約,但也不大堅固,而島夷也不時在東部本地邊疆騷擾。名副實在的危急四伏,在此壓力下,丞相太後固然肮臟不竭,但都頗顧大局,冇做出甚麼特彆的行動。兩邊猖獗擴大權勢,吸納人才。如此一來,倒很有些搜岩采乾,求賢若渴的模樣。中西歸入南漢版圖後,朝廷的求士聖旨也於本年秋試前下達中西三省。不過三省甫經戰亂,前來招考的學子屈指可數,可冇想到的是,在這寥寥無幾的學子中,落第的竟高達六人。
小柱子承諾一聲,就近搬了張椅子擱在太後側手,唐軒謹慎翼翼的坐下了,這時太後又道:“說吧唐卿,本日找本宮,到底何事?”
太後怒容儘斂,一正神采道:“宣唐大人出去。”
被太後一喝,漢複帝撇了撇嘴,彷彿要哭。但一見到母後那比冬雨還冷的神采,趕緊垂下了頭,嚅嚅道:“母後,兒臣,兒臣實在不記得了。”
這個賢莊太後威權日重,向以剛烈鐵麵稱雄於朝廷,幾年磨礪下來,脾氣更如一把出鞘利劍,略不快意就是雷霆暴雨。曉得她在廚子上,唐軒固然性直,卻也不敢稍觸風尾。略微躬身,抬高聲音道:“客歲文舉八十三人,我方僅占十一人,今番能有如此成績,還很多賴吏部侍郎陶大人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