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路雄師會獵於京都,一下堆積了近四十萬人,而京都獨一守軍二十萬。初看起來,彷彿南漢方麵占優,實在不然。一旦觸及到十萬人以上範圍的戰役,人數已不是決定勝負的關頭,而在於統帥。其將兵之術以及策畫常常能擺佈勝負。楊雄虎門後嗣,又統領北伐軍多年,軍事才氣天然不缺,如果是他帶領雄師和中西軍磨合,吳明天然放心。可朝廷卻臨陣換帥,這就有些費事了,吳明遍數朝廷,也找不到比楊雄更合適擔負主帥的。如果朝廷派個飯桶過來,那可如何辦?想到這裡,他看了楊雄身後的馬車一眼,眼中不無憂愁。

他話才未落音,就聽得太後的聲音自馬車內響起:“如何開打趣了?規複國土是本宮心願,現在頓時就要攻打京都,焉能落下此等盛事?所謂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值此非常期間,又怎能少了陛下?”

兩方都是馬隊,速率不慢,說話的時候,兩邊已離得近了,也能看清來人的樣貌。來的人數雖多,明顯是以搶先一報酬首,那人看起來四十擺佈,略略有些鬍子,皮膚烏黑,一雙眼睛亮而有神。他跳上馬來,摘下頭盔笑了笑道:“公爺真是朱紫多忘事,記不得我這個老友了?”

看他神奧秘秘的模樣,吳明反有些不安,有些奇特的道:“以楊兄才調,不是你又能是誰?”

等吳明先容完了,楊雄才道:“公爺,京都之戰乾係太大,太後對此甚是正視,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他這話說得過分籠統,但也有些冇頭冇腦,吳明聽得莫名其妙,不由道:“楊兄,你又有何話說?”

此人竟是楊雄?!吳明不由看了他身後的豪華馬車一眼。楊雄和他甚熟,私交也不錯。吳明的《楊家槍十二要》,還是楊雄暗裡贈送他的副本,兩人乾係可見一斑。隻是楊雄竄改太大,之前皮膚白淨,人也清俊,給人一種儒雅的感受,現在卻皮膚烏黑,連大鬍子都蓄起了,前後竄改實在太大,他這幾年主持北伐,看來冇少刻苦。如果僅是如此,吳明也不會認不出。但楊雄是北伐軍主帥,如何也該眾星環抱,此時卻領兵在前開路。那麼,他身後馬車坐的人,又是誰?

他雖說著客氣之語,但話裡不無擔憂。商羽坤擔憂的,不過乎朝廷權勢過強,一旦和中西牴觸,己方抵擋不住。吳明得他奉養多年,天然清楚其小算盤,轉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頓時就要攻京都了,朝廷愈強,則己方權勢就多一分,勝算就越大,又有甚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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