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哪個渾蛋寫的？”他合不上嘴巴。
尉官撇撇嘴，接過後再驚，不由就念“齊帝無道天有道，同心合力創承平。願開城門投降者，不殺。”這不是在讓人造反嗎？
等了一會兒，世人終究看清貨郎的模樣。舊布衫，頭戴鬥笠，背讓擔子壓彎了，另有些咳嗽氣喘。
“大人！大人！”剛派去靜沐寺的兩個兵跑返來“南城那邊順風飛來上百隻天燈，一射破，五色紙就跟天女散huā似的，都寫著罵天子和大帥的話，還鼓勵兵士百姓投降。大帥發怒了，讓我們儘快把五色紙收起，免得影響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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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州府城的城門底下，這些日子以來相稱溫馨。一來是因為宋定不分青紅皂白的嚴門禁，二來眼看就要打起來，誰也不會無事瞎兜轉。內裡的人不太能出來，內裡的人不太想出來，就成了日頭高掛隻要風捲灰塵的空蕩氣象。
“這時候來貨郎，十之八九是細作，你們都給我放亮了眼，細心搜清楚。大帥昨日又增加賞銀，抓一個細作五十兩了。”現在有人要進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想成細作。
尉官剛想昂首，麵前就飄下樣東西，落進他手裡。那是一條指窄的大紅紙，薄而輕，觸感柔韌。當他看到紙上有字，看清以後，神采就變了。紙上寫：宋定狗賊，好色欺良。
天燈，是采蘩的主張。五色紙，也是采蘩所造。
貨郎用大拇指抬起鬥笠邊沿，暴露烏黑麪龐，咧嘴憨笑“天塌下來我們一家長幼也得用飯啊。官爺，前些日子我來時，還列隊等著進城呢，明天倒是如何了？”
“如果滕大將軍你的十萬兵，我天然難進，不過現在他們是宋定的兵馬了。”獨孤棠從懷中取出東西。恰是用來封油罐的，而搜尋的都尉冇多看一眼的油紙“滕大將軍不必急於定論，且看過這兩封信再說。”
號角響了，沉而震顫，雄師馬上開赴，日落以後達到霍州防城外。如果統統照打算行事，天亮就能決出勝負。
“請對著光看。”獨孤棠遞過紙來。
“香油。”貨郎躬彎著身“倒也不是我晚，我家的香油隻要一個主顧，就是靜沐寺，以是不消趁早集，每十天半個月送一次。”
健步如飛，看著大街上一張張瞻仰天空，惶然，不安，利誘，或開悟的臉，風吹不息的五色紙片在身邊打著扭轉。不遠的高處，仍稀有盞順風而來的天燈，宋定的人已不敢將它們射下。獨孤棠撿起一枚石子，趁人不重視，甩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