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的手掌被那金光射穿,暴露森森白骨。她慘叫著,發瘋般再度出掌,又一道金光快速飛來。這一次,直接射進了她的胸膛,將她死死釘在了峻峭的山崖上。
她足點山崖剛想出劍,卻聽有物自火線破空而來,寒意四起間,一道耀目金光緊貼著她的臉頰飛過,毫不斷頓地正中小夏手掌。
狼籍的長髮披覆了小夏的臉龐,她好似已被抽去了全數精力,隔了好久才衰弱地笑:“我覺得,就算他死了,也會像我一樣,忘不了許下的承諾,終究還會回到這裡,找我……他說過,不喜好城裡的繁鬨,情願與我一起住在山中,再開個酒館,請他的老友們過來喝我釀的酒……”
有黑影覆壓於上方。
“不會又追丟了吧?”顏惜月煩惱懊喪,哈腰發力,想要躍上山崖。可這時,卻忽覺本身緊緊抓住的那古鬆悄悄一沉。
蓮華工緻地穿過藤葉裂縫,顏惜月自窗外飛劍直入,藤蔓盤曲側重又卷向她的腰身。她劍光一閃,斬落數條藤蔓,子謙眉間厲色突現,背後鑽出更加細弱的樹藤,一下子將小夏的項鍊捲了過來。
顏惜月放下遮擋眼睛的手,劈麵的山崖上已經空無一物,但黢黑的鬆枝上方,卻有一點緋紅的光悄悄浮動。
他翻掌將紅珠支出,顏惜月見狀,忍不住發聲:“這是小夏的東西,你不能帶走!”
他冷哂,語聲安靜地不起一絲波紋,“過了忘川,前塵舊事俱已忘記。你早該去往循環,卻在此化為怨鬼,莫非想要永久不得循環?”
她板滯地俯身撿拾起珠子,緊緊攥在手中。
“彷彿是樹妖。”顏惜月持著劍來到她身側,看了看那堆枯葉殘灰,“它想篡奪你身上的珠子,這東西,到底有甚麼用?”
顏惜月看著她薄弱的背影,躊躇了一下,說道:“他早已歸天了,你真的不曉得嗎?”
“又是你!”顏惜月驚詫地望著那人。他似是低眉瞥了她一眼,隨後身影一動,便呈現在了她近前的枯鬆上。
子謙雙臂暴長,化為扭曲的樹枝纏住了劍鋒。顏惜月左指挽訣,半空中的七盞蓮華會聚成火焰,飛撲進藤蔓根部。
顏惜月循著它的蹤跡掠過一座又一座山巒,穿過幽黑深林,踏過酷寒山溪,直追到夜色殆儘,東方微明。最後一道高崖就在麵前,西風蕩蕩,吹得人肌骨生寒。她已然精疲力儘,但見蓮華飛到絕壁絕頂倏然下墜,當即奮不顧身地撲掠向下,袖間銀索斜射纏住崖間鬆樹,身子便在風中來回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