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中紅蓮,需以靈力澆濯護養,三年方可盛開。但我明日即將拜彆,此花隻怕等不到盛開便要枯萎。”她頓了頓,朝著夙淵緩緩下拜,“雖知失禮,卻想向你要求暫借幾分靈力。待到你有空時,可來漢水解佩亭,我當以十倍相還。”
他這才站起家子,將手中猶自含苞待放的紅蓮轉交於她,回身朝著青嵐湖的另一側漸漸走去。“你去將紅蓮給他吧。”
而她本身則如受傷雲燕般徑直墜下。
她低眉,眼眸含憂,“明日一早,我就要分開此地,或許再不會返來。隻是另有一事想要奉求,是以半夜元神離體尋到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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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他嚴峻慘白的臉,不由失神,過了好久,才喃喃道:“你要記得,等家中的紅蓮開放後,將那蓮瓣碾碎,再以清酒與冰雪一同浸泡三年。飲下那酒以後,你身上的殘疾就會……”
她背對著他,寂靜半晌,才道:“當初你第一次見我,傻傻地問我是不是仙子,就在這兒,對嗎?”
她說罷,分開了那座山。
“甚麼?那她會如何?”顏惜月不敢信賴,呼吸為之一阻。麵前忽又閃現昨夜尋真道彆的場景。當時的尋真,或許隻是想要分開這裡,回到漢水……
“那彆人說我是妖,是鬼,你怎就信了?”尋真寒了聲音,眼裡儘是哀思。
山頂除了叢生的草木外並無美景,隻要轉到一側,纔可瞥見如天落碧玉般的青嵐湖。
風吹起她的青青衣裙,尋真的眼裡有頃刻的遺憾。最後一絲靈力自她指尖流出,轉眼間她的身子竟化為無數嫣紅蓮瓣,被風捲起,又寥落飄散。
夙淵冇有答覆,隻是悄悄俯身。他的指尖觸及湖水,爍爍微光持續不竭地流注伸展。漂泊於水麵的數瓣紅蓮悄悄起伏,在那微光的繚繞下,終究飄向遠處。
顏惜月曉得他實在還是很想去追蹤老虎的下落,隻是被本身拖累了罷了,但本身雖已運轉靈氣療治傷處,那右臂卻還是模糊作痛,使不出幾分力量。正憂愁時,那燭火忽忽閒逛,她下認識地看了看,卻見本來空蕩蕩的窗前竟朦昏黃朧地閃現出人影。
他難堪地後退一步,“說這個乾甚麼?你,你也曉得,那是打趣。”
隨後,她決然回身,朝著崖下波光粼粼的青嵐湖奔騰而去。
顏惜月大為不測,明白她明日必將孤身遠去,卻不知為何會做出如許的決定。
――楊柳垂煙,蓮葉無窮,一葉小舟橫在碧波當中。有少年手持書卷坐在船頭,在他身側,則有一株紅蓮悄悄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