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圖彆人,翻失本身。本身羞慚,彆人歡樂。
說不儘魯家窮處。卻說魯學曾有個女人,嫁在梁家,離城將有十裡之地。姑夫己死,止存一子梁尚賓,新娶得一房好娘子,一口兒一處度日,家道粗足。這一日,魯公子剛好到他家借米去了,隻要個燒火的自發婆婆在家。老管家隻得傳了夫人之命,教他作速畜信去請公子返來:“此是夫人美情,趁這幾日老爺不在家中,專等專等,不成失期。”囑罷自去了。這裡老婆子想道:“此事不成遲緩,也不好轉托彆人傳話。當初奶奶存日,曾跟到女人家去,有些影象在肚裡。”當下囑付鄰居看門,一步一跌的問到梁家。梁媽媽正留看侄兒在房中用飯。婆子向前相見,把老園公言語細細述了。女人道:“此是美事!”攛掇侄兒快去。
門如敗寺,屋似破窯。窗鬲離披,一任風聲開閉;廚房蕭瑟,絕無煙氣蒸騰。頹牆漏瓦權棲足,隻怕雨來;舊椅破床便當柴,也少火力。儘說宦家流派倒,誰憐清吏子孫貧?
世事番騰似轉輪,麵前凶吉未為真。請看久久清楚應,天道何曾負善人。
顧會事見半子窮得不像樣,遂有悔親之意,與夫人孟氏商討道:“魯家一貧如洗,目睹得六禮難備,婚娶無期。不若彆求良姻,庶不誤女兒畢生之托。”盂夫人道:“魯家固然窮了,從幼許下的婚事,將何辭以絕之?”顧僉事道:“現在隻差人去說男長女大,催他施禮。兩邊都是宦家,各有麵子,說不得‘冇有’兩個字,也要出得他的門,入的我的戶。那窮鬼自知有力,必定甘心退親。我就要了他休書,卻不一刀兩斷?”孟夫人道:“我家阿秀性子有些古怪,隻怕他到不肯。”顧僉事道:“在家從父,這也由不得他,你隻漸漸的勸他便了。”
縣尹升堂,世人跪鄙人麵。縣尹教取裹肚和銀子上來,分付庫吏,把銀子兌準答覆。庫吏複道:“有一十兩。”縣主又問客人道:“你銀子是很多?”客人道:“五十兩。”縣主道:“你瞥見他拾取的,還是他自家承認購?”客人道:“實是他親口承認購。”縣主道:“他若要賴你的銀子,何不全包都拿了?卻止藏一半,又自家招認出來?他不招認,你如何曉得?可見他冇有賴銀之情了。你失的銀子是五十兩,他拾的是一十兩,這銀子不是你的,必定另是一小我失落的。”客人道:“這銀籽實是小人的,小人甘心隻領這一十兩去罷。”縣尹道:“數量分歧,如何冒認得去?這銀兩合斷與金孝領去,奉侍母親;你的五十兩,自去抓尋。”金孝得了銀子,乾恩萬謝的扶著老孃去了。那客人已經官斷,如何敢爭?隻得害羞噙淚而去。世人無不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