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鳳錦樓裡的顏惜月實在也一樣難以安睡,明月透過菱花雕窗淡淡映入,床前明珠自生幽光,隔著層層簾幔,如同暗夜中的星鬥。
夙淵提示道:“那白狐妖固然不在,可這都是他的地盤,我們萬事都要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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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勉強本身。”顏惜月撐坐起來,正想拽他過來睡覺,卻聽窗外有人清了清嗓子,道:“的確是信口開河,幾天不斷歇也不怕半途送命……”
說話間,兩名侍女已將簾幔放下,懷襄身形一隱,化為白影倏然掠出視窗,消逝在月色當中。
對方並未答覆,卻道:“這裡不該是你住的處所……你從那邊來,就該回那邊去。”
顏惜月咬牙閉上雙眼,可那暈眩之感並未減輕。她不由地冒出盜汗,倒不是害怕這疼痛,但一想到阿誰老是幽幽閃現的身影,便不得不再度展開眼。
夙淵歎了一聲,不再說話。他站了半晌,又忍不住踱了幾圈,最後回到床前,見顏惜月已然睡著,更是心境降落。
顏惜月規複元氣冇多久,剛纔的狠惡牴觸又讓她怠倦不堪。她與夙淵說了之前的經曆後,很快就躺倒在綿軟如雲的床上,抱著腓腓便想睡覺。
她望著那幽幽亮光發怔,屋內不知撲滅了甚麼熏香,那味道淡而纏綿,繚繞不散。冇過量久,顏惜月腦筋當中又有隱痛陣陣,這一次竟是兩眼發花,望出去的氣象都浮動不已。
女子悄悄喟歎,“你可本身去問他,有些事情,我不肯再回想。等你明白了以後,就回到人間去吧,這裡不該是你逗留的處所!”
顏惜月赤著雙足站在地上,見兩名侍女點亮燈火撩起簾幔,屋子裡隻要她們三人身影。她不由道:“你們剛纔睡得很熟,竟甚麼都冇聞聲?”
侍女麵露驚奇,此中一人道:“奴婢還冇真正睡著,隻聽到娘子剛纔叫喚了一聲,除此以外並冇有其他動靜啊!”
“胡說八道!”懷襄氣極,指著夙淵怒道,“我對縈歌一片至心,她怎會是以遁藏逃離?我與她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嘴!”
“奉侍惜月歇息,閒雜人等一概屏退!”懷襄既已命令,那兩名侍女便上前要為顏惜月寬衣。顏惜月臉一紅,夙淵見狀,隻得忿忿然排闥而出,走了幾步又轉頭盯著懷襄,“我都走了,你還美意義留下?”
她側過身子,小聲道:“這裡應當不會有甚麼傷害,你也略微歇息一下。”
顏惜月一驚,夙淵霍然站起,抬手就射出金光。誰知那窗外白霧四起,轉刹時懷襄竟已好端端坐在了桌前,正望著他們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