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狠厲的看了她一眼,卻一言不發,晚卿心知他必然不會和本身說話,也便省下再問的力量,眸子晦澀的轉了轉,她打量著四周,這彷彿是個燒燬已久的工廠堆棧,四周儘是綠苔滿布的機器,矗立的屋頂早已被鐵鏽班駁,日光從破敗的洞穴裡射出去,她透過一角破裂的窗戶玻璃望出去,隻見內裡是雜草叢生的郊野空位,因而更加必定了本身的猜想。
白娉兒冷眼看著她的掙動,看著她被垂垂逼上死路,焦心,擔憂,驚駭,絕望,這些滿是她曾經日日夜夜咀嚼過的,現在終究悉數還了歸去,“嘖嘖,真是奇了,素晚卿,你不是很恨他嗎?如何一傳聞他有傷害,就擔憂成這個模樣?”白娉兒拔出腰間的匕首,冷刃堪堪抵在她臉上,“想和他同生共死?你不要妄圖了!”
他悄悄應了一聲,卻還是緩緩閉上眼。
容止非臉頰一抽,定定的望在她臉上,一雙眸子黑不見底,寒傖磣的嚇人,白娉兒生生打了個顫,內心急怒交集,搶過身邊人的配槍,劈手就朝他膝蓋打去,隻聽砰地一聲,容止非踉蹌了一大步,立時便摔跪在地上,白娉兒哈哈一笑,道:“我早就說過,你總有一天會跪在我麵前求我!”
容止非不急不緩的呈現在世人視野中,屋裡的黑衣人頃刻嚴陣以待,紛繁取出槍,將他團團圍住,他麵色穩定,自一進屋,目光就隻停在晚卿身上,那一分氣定神閒,真真視龍潭虎穴如無物,白娉兒恨得幾近咬碎一口銀牙,反手便打在晚卿臉上,隻聽清脆的一聲響,她才終究對勁的嘲笑起來,“容止非,你當這裡是城南的後花圃嗎?你這類態度,果然不怕我拿你的心頭肉開刀?”
白娉兒驀地一聲大笑,“是,我的確是瘋了,是被你們逼瘋的!素晚卿,你們的女兒都快上小學了吧?可我呢?這七年來,我一向是全部上流社會津津樂道的笑柄,我豁出莊嚴豁出命去愛的男人,甘願娶個世仇的女兒都不肯看我一眼,我怎能不瘋!”
後頸一陣痠疼,晚卿忍不住一聲低吟,狠狠咬了下舌尖,這才勉強集合起精力,她盯著麵前的男人,冷聲問:“你們想乾甚麼?”
“隻要容止非一個。”
容止非烏青著臉,終究收回目光,淡淡睨了她一眼,“白娉兒,休怪我冇提示你,你最好現在就放我們安然分開,不然這一回,十個白家也護不了你。”
“真是笑話!容止非,你可彆忘了,現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有甚麼資格跟我談前提?”她忽又軟下目光,笑容裡添了幾分暴虐,“倘若你跪下求我,我也許表情一好,會考慮讓你們少受幾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