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應了一聲,卻還是緩緩閉上眼。
容止非麵色慘白,豆大的汗滴順著額頭滴下來,他儘力直起家子,卻隻到一半就又摔了下來,簡樸幾個行動,他幾近扭曲了一張臉,白娉兒漸漸走疇昔,垂眼瞧著他,心底是痛,可那痛,倒是帶著稱心的,直叫她上癮普通,她低下身子,槍口抵著他的臉,聲音輕的如同私語,“不如我將你彆的一條腿也打摺好了,再給你脖子上拴條鏈子,就鎖在我的床邊,如許你就是我一小我的了,誰也搶不走,再也搶不走。”
後頸一陣痠疼,晚卿忍不住一聲低吟,狠狠咬了下舌尖,這才勉強集合起精力,她盯著麵前的男人,冷聲問:“你們想乾甚麼?”
她的懼意讓白娉兒大為受用,似是有些不解,猜疑地問:“你怕甚麼?容止非現在逼得我白家在B城冇有安身之地,你應當大肆耀武揚威纔對。”她死死捏住她的下巴,冷聲道:“你們就這麼容不得我?非要將我逼上死路才罷休?”
她不甘心,她還是不甘心,手一掙就狠狠推開他,複又抬槍對準,按下扳機的那一瞬,她隻感覺胸腔裡噴湧著陣陣狂喜,她終究大仇得報,她受的統統的熱誠都是為了明天,可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身邊黑影一閃,她麵前一花,隻聞聲槍彈打入精神的聲音,再一抬眼,卻見容止非捂著胸口,緩緩倒在地上,還是死死的護在素晚卿身前。
她纔要調轉槍頭,整間堆棧俄然搖擺起來,頃刻的地動山搖,幾近要把屋子夷為高山普通,白娉兒不由大驚:“如何回事!”
他的半張臉都被壓在地上,汗水混著土,明顯臟汙不堪,目光卻愈發的敞亮,他朝晚卿望去一眼,很快就低了頭,而那一眼,卻讓她刹時掉下淚來,他是容止非,是莊嚴比命還首要的容七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高傲,他如何忍得下這類狼狽,晚卿不由嘶聲喊道:“白娉兒!”
鮮血自他的胸口汩汩流出,晚卿滿眼隻瞥見那一種鮮紅,她瘋了一樣掙動著腕間的鐵鏈,磨得幾近見了骨,她卻感受不到,隻沙啞著嗓音叫他的名字,他就在她身邊,她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生命流逝,可她卻無能為力,那樣一種生不如死的痛,她幾近要祈求彼蒼以身相代。
白娉兒驀地一聲大笑,“是,我的確是瘋了,是被你們逼瘋的!素晚卿,你們的女兒都快上小學了吧?可我呢?這七年來,我一向是全部上流社會津津樂道的笑柄,我豁出莊嚴豁出命去愛的男人,甘願娶個世仇的女兒都不肯看我一眼,我怎能不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