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涵宇叫屈起來道:“我唱個花鼓戲,又礙著你了?你太霸道了吧。”
“除了垂釣,你還想釣甚麼?”鄧涵宇不客氣地嘲弄我,眼角眉梢都是調侃的笑。
“想乾嗎乾嗎。”鄧涵宇笑道。
現在的魚餌是一團軟乎乎的東西,像麪糰,像軟飯。又甚麼都不像,卻有一股奇香,穿透夜空而來。
我也甩下釣竿,看模糊漂泊的浮標,長出一口氣。抽出一支菸來,美滋滋吸了一大口。
“這夜裡冷颼颼的,那裡會有魚釣啊?”李蓮猜疑地說:“彆蒙我了,釣個屁魚。”
他唱著花鼓調,中部省官方最陳腐、卻最風行的一種戲劇花腔。
茅棚的地板是清一色的木質地板,踩在上麵吱吱呀呀的響。
“我贏了,蘇西鎮根本工程給我做。我輸了,錢給你,找誰做都行。”
他俄然說“夜釣”,是何用心?
“既然鄧組長有雅興,我必必要捨命陪君子。”我說,皮笑肉不笑。
小時候我是釣過魚的。七八歲的時候,我家門前另有一條小河溝,河水清澈透底,氣候好的時候,真有魚翔淺底的意義。
簡簡樸單的一個“小陳”的稱呼,是下級對下級居高臨下的稱呼,是長輩對長輩珍惜的稱呼。讓人不知不覺在氣勢上矮下三分。
“都不要。你們男人衣服上,都是煙味,我噁心。”李蓮笑嘻嘻地跺了一下腳。
“陳風老弟,我們兩兄弟,夜釣雖好,缺點豪情啊。”鄧涵宇也取出煙來點上。
鄧涵宇躲閃著道:“李婦聯,你有個心眼好不好?又不是我叫你跳舞。你要打,也該去打陳風,如何來打我?”
我內心嘀咕。我身後跟著女人李蓮,如許我們就不能玩男人愛玩的事,而在麒麟山莊,另有甚麼值得玩的呢?
“老莫是老莫,他是我老公。老公身上的衣服,就是臭,我聞著也香。”被李蓮一頓搶白,鄧涵宇無可何如地嘲笑。
“你有運氣,我有耐煩。我們嚐嚐,看耐煩能不能拚過運氣。”
“我的設法是,你們蘇西鎮的自來水廠,做好了不能交給你們當局管,我要三十年的承包權。”鄧涵宇不緊不慢地說,眼睛也像我一樣,盯著浮標,彷彿說著一件與我毫不相乾的事。
“我感覺成心機。”
鄧涵宇冇有高雅得要夜釣的情味,他就一俗人,一個俗得隻熟諳款項、職位與女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