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兩個婆子將康阿姨押走,明蘭轉頭道:“爹爹哪兒去了?”
王氏氣的渾身顫栗,指著錢媽媽道:“你這賤婢,我竟然養了你這麼條白眼狼!”
錢媽媽揮著兩隻血肉恍惚的手,哭叫道:“太太,姑奶奶,饒了我罷,我,我甚麼都說了呀!”她一見康阿姨在旁,趕緊指著她道:“都是姨太太,是她!她對我說,太太有眼無珠,不會用人,隻信劉昆家的,叫我不得重用。她許我銀子,又許我買賣,叫我把太太身邊的事,哪怕是針頭線腦也奉告她!”
從當時起,她儘力端起架子,學著姐姐的模樣,決計做個讓大家高看的大師閨秀。
垂垂的,她滿肚子都是怨氣,越來越感覺全天人都對不住本身,不時想著要找人出氣,就跟入了魔似的。
實在她一向很馳念阿誰山淨水秀的小鎮,另故意疼本身的叔叔嬸嬸,爹孃也很疼本身,但老是很忙。身邊的媽媽對她說:“你叔嬸隻是買賣人,你爹是皇上正視的大臣,你娘是是能收支皇宮的誥命夫人。你是要回下九流做商戶人家的姐兒呢,還是仕進宦高門的令媛?”
說完這話,明蘭心頭一陣酸澀,眼眶發熱,難過的搖點頭,走了出去。
半晌後,隻見前頭兩個婆子先踏進屋來,背麵跟著兩個侍衛打扮的人,手上拖著個半昏迷的人出去,把人重重往地上一扔,兩個侍衛恭敬的退了出去。
後半句話裡的意義,再想想剛纔遍體鱗傷的錢媽媽,叫王氏心頭打了個寒噤。
“這是我阿姨,兩位嬤嬤收下輕著些喲。”明蘭叮嚀。
明蘭笑道:“該拿的人我已拿到了。另有幾個應也差未幾了。家裡老關著門,無人收支,與平常景象差異,四鄰瞧了豈不生疑?”
王氏心頭一陣驚駭,她曉得明蘭的意義了:“我……我過幾日再奉告王家罷。”
王氏也想到了這點,考慮了半晌,有氣有力道:“就說家裡遭了賊,是裡外勾搭,不但失了貴重物件,還驚病了老太太,這才請姑奶奶幫著查詢失物呢。”
王氏愣愣的,不甚明白。
明蘭正要走出去,聞言就留步在門口,轉頭來看王氏,臉上暴露很奇特的神情。
說著,她連連叩首,滿臉不是血就是鼻涕眼淚,“太太,是我豬油糊了心,眼紅劉昆家的。您念在我這些年來的奉侍,就饒我一條賤命罷!”
王氏怔怔的坐在那邊,心亂如麻。她如何會落到這個境地?
待衛姨娘真死了,王氏也稍稍慚愧了一陣(她以為本身任務極小),每回盛府去廟裡捐長明燈,她總也誠懇的給衛姨娘多出一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