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爹媽太有長進心，後代鴨梨很大的，古今都一樣呀。
華蘭的一番唇舌白搭了一半，王氏想曉得的是顧廷燁為人是否可靠，華蘭卻拉拉雜雜說了這麼一大堆陳年舊事，而老太太倒聽出了內裡的門道，從炕上直起家子，興味的問道：“這麼說來，顧將軍與寧遠侯府不睦的動靜果是真的？隻不過，不是因著當年的父子嫌隙，而是顧將軍與這繼母不睦？”
老太太累的眼睛迷濛了，她側了個身，彷彿想睡了，明蘭替她壓平了枕墊掖實絨被，好叫她舒暢些，隻聽老太太臨睡前，含混了半句：“……他們本身的閨女，旁人也操不上心……冇見過世麵的……那麼個浪蕩兒，不過起家了幾日，全當寶了……我便瞧不上……”
華蘭見老太太似是不肯意，王氏又有擺盪的跡象，內心有些焦急，忙嗔笑道：“哎喲，你們不信賴旁人，莫非還不信賴自家姑爺嗎？我那婆婆聽聞這動靜時，又捶胸頓足的悔了一番，不過我小姑子是冇體例變動了，是以她就叫文紹把秀梅表妹提給顧二郎，叫我公公曉得了，好一頓痛罵，嗬嗬嗬，虧她想得出！彆說章姨父已故去，就是尚健在，也不過才五品清職。文紹考慮了好久，說顧二郎雖荒唐過一陣子，卻到底蕩子轉頭了，其品德還是可堪婚配的，不信到時候娘本身瞧瞧，人家真是一番誠意，話說的也是斬釘截鐵。再說了，若他好端端的，哪還輪的上咱家？那些愛惜名聲的權貴大師不肯冒險，而上趕著要攀親的，都是些攀附權勢的小人，顧二郎又不肯顧家太夫人說的婚事，這才托到你半子那兒去的。”
明蘭瞧了瞧老太太的神采，小小聲道：“不是說鰥夫另娶都得姑息麼，如何顧……將軍這般搶手？做人後媽可不輕易，另有，後妻在原配的牌位前執的不是妾禮嗎？”看看賈珍的續絃尤夫人，賈赦的續絃刑夫人，那可過的都不如何樣，連有資格的麵子下人都彷彿不把她們放在眼裡。
王氏大腦迴路是直線型的，最體貼的還是是外室題目，張口就是：“那……那些傳聞都是假的？外頭的阿誰女子呢？另有後代呢？”
王氏的神情很獨特，彷彿狂喜，彷彿憂愁，彷彿被一塊從天而降的豬頭肉砸中了腦門，很想吃這塊肥肉，卻怕豬頭肉上麵壓著一枚收緊了彈簧的老鼠夾子。
明蘭低頭不語，她上輩子聽過一句話，彷彿是‘無所謂忠貞，不過是遭到的引誘不敷’，老太太彷彿是這句話的忠厚擁戴者，她並不以為賀弘文好的天上有地上無，隻不過一個埋頭在藥材醫典裡的大夫總比一個動不動就要觥籌交叉的高官權貴堅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