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航歎了口氣,在杜玫胳膊上用力掐了一把。
早晨8點多,徐航接到杜玫電話:“我爸不可了,大夫說就這一兩天的事......已經告訴了我弟,他明天淩晨陪我媽從上海趕過來,見我爸最後一麵。”
奶奶此次態度非常慎重,路上徐航跟杜玫都幾近不敢說話,一會到了宮門口,徐航先把祖孫兩人放下,然後再去尋覓帕車位,等他帕好車走返來,杜玫已經買好了門票在門口等他。杜玫現在肥胖得完整脫了型,一隻手打著一把摺疊傘,另一隻手攙著本身白髮蒼蒼的奶奶,徐航瞥見祖孫兩人這麼站在八月十點明麗炙熱的陽光下,卻躲在雨傘的暗影裡,雍和宮金碧光輝的清式宮廷修建在兩人背後巍峨,絡繹不斷的遊人和香客像潮流普通從兩人身邊流過,兩人如礁石一樣孤傲、溫馨、纖細又無依無靠。徐航無緣無端的眼睛濕了。
徐航感喟:“得了,我家就在前麵,你先去我那洗個澡吧。”徐航車頭一偏,從機場高速滑下了京密路,拐上瞭望京街。
徐航冇好氣:“就你這模樣?還想我占你便宜?想得美。”
杜玫一隻腳邁出浴缸,神智有點復甦了:“哎,你跑出去乾嗎?你......這不是占我便宜嘛。”
杜玫昂首,見三座大佛正高高在上,巍然靜坐,雙目微微下視,如在俯視人間無窮磨難。杜玫忍不住淚如雨下。
杜玫吃完,去樓上主寢室的浴缸裡泡澡。徐航則在次衛生間的淋浴房裡沖澡。徐航洗完後,躺在次寢室裡聽了會動靜,感受有點不妙了,進主臥一看,公然,杜玫在衛生間裡一點聲響都冇有。徐航排闥出來,杜玫閉著眼睛泡在浴缸裡,已經睡著了。
杜玫昂首看殿門吊頸掛的寶石藍底,金色筆墨的雕龍華帶匾,上麵刻著四種筆墨,獨一熟諳的是“雍和宮”三個漢字。
徐航沉默,過了會說:“雍和宮的神佛向來靈驗非常,更何況奶奶這麼大春秋了,又這麼虔誠,這麼誠懇誠意的來求......”
杜玫稀裡胡塗的跟著他走,半天賦反應,本來徐航在損她,因而一麵上車,一麵對著徐航左看右看,麵露古怪笑容。
週末淩晨,徐航將車謹慎的開進狹小的老衚衕,停在杜玫奶奶住的四合院門口。杜玫奶奶一手拄著柺杖,另一手抓著杜玫的手臂,漸漸的從紅漆大門的青石台階上走下來,大熱天的,兩人都穿戴色彩淡雅,中規中矩的布衫西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