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昭隨眾女眷進了大殿,見男賓竟都在,不由驚詫。多鐸並未退席,一向站著踱來踱去,見她出去,立即迎了上去,攬著帶回坐位。
錢昭心道,這也冇甚麼希奇,前夫亡故,再醮以後又生了女兒。
待次間的人都走潔淨,外邊冇了動靜,哲哲才向布木布泰道:“你何必叫她跪叩?”
所謂大禮,如果大殿升座,大家朝服在身,須六肅、三跪、九叩,眼下常服戴鈿,便行一肅、一跪、三叩首。錢昭對此不像諸貴婦爛熟於胸,但也做得有板有眼。
錢昭點頭:“這我曉得。”
布木布泰倒是剛得知,便道:“有這回事兒?姑姑,下回讓他們抱七阿哥出去瞧瞧。”
錢昭瞧著殿內安插,上首彆離設了兩個寶座高案,看來是為天子太後籌辦的,其他人則皆是席地而坐,空中鋪棕毯,每席放一張尺許高的長方形宴桌,桌上已擺了冷盤果碟。
錢昭見劈麵席上多爾袞與大福晉剛落座,不由猜想,另有那位五福晉那裡去了。再看隔壁那一席,卻有方纔見太後時一向在場卻始終一言不發的婦人,便向多鐸輕問道:“那邊但是鄭親王濟爾哈朗?”
錢昭問道:“禮親王為何不來?”
多鐸回道:“這回冇那麼講究,說了就是認認親戚。”
錢昭道:“怪不得攝政王抱養五阿哥,也是因這親緣更近。說來這科爾沁大妃,同是汗、攝政王和你的嶽母,也算有福之人。”
可不是乾過一場麼!說到這事,她也有些不美意義,便簡樸跟他說了個大抵。多鐸樂不成支,道:“女人打鬥我也見過幾次,扯頭髮撕衣服的,要多丟臉有多丟臉。冇你這個出色!”
錢昭昂首赧然一笑,回道,“學了兩年多,王爺教的……”說完這句,她雙頰微紅,目含秋波,這番真情透露,倒比剛纔利落風雅的表示更能予人好感。
哲哲點頭,對大福晉、錢昭等四人道:“你們先疇昔吧。”
“又?真打過啊?”多鐸驚奇問道。
錢昭回想起來,當時彷彿也儘是這類“丟臉”的手腕,惱羞成怒往他胳膊上擰了一記,道:“有甚麼好笑的?跟你說端莊呢。”
布木布泰雖不喜她,但瞧見這般羞怯模樣,同為女子也硬不起心腸來,不由想起過往也曾有過的至心實意,她何嘗不知嬌柔之姿方能無往倒黴,何如本身就是學不來。她捧著茶盞如有所思,歎道:“豫親王好福分。”